似想到什麼,許爭又淡淡道:“或許千金公主和左夫人日後會多出一位‘姐妹’,那位弱水姑娘得了佗缽大可汗的寵愛,今夜已被招至牙帳侍寢,這突厥王庭,日後想必會更熱鬧了。”
正暗暗為宇文芳鬆了口氣的冷天奴聞言,心內一驚,脫口而出:“佗缽竟逼弱水姑娘侍寢?”
“逼?”許爭臉上流露出一抹譏誚色,微搖頭,“我看倒是那位弱水姑娘主動相邀才是,這姑娘心大的很,不僅生著一副好皮囊,還頗有些膽識,眾目睽睽下便敢色誘佗缽,與其說是被逼,不如說是主動獻身以求侍奉佗缽左右才是。”
冷天奴不禁看向正在銅盆前仔細洗著手的霍不與,鳳眸微閃,心有疑惑:弱水倒底是不是溫情?
如果是溫情,怎會主動色誘佗缽在他身下承歡?
溫情對霍不與的感情,他這個旁觀者清。
可憐癡情女,為了風流不羈處處留情的“不求公子”,愛得失了自我,愛得卑微到塵埃裏,最終愛得葬送了性命……
不對,溫情沒有死!
以他的眼力,絕不會認錯人!
冷天奴目光複雜,下意識扭臉看向霍不與。
洗幹淨手的霍不與已大大咧咧坐在桌前,毫不客氣的打開食盒取出他愛吃的佳肴享用開來,吃得正高興呢,感受到久久定在臉上的目光,心有不耐,抬眼迎視:
“天奴,你一直盯著我看是什麼意思?”
“不就吃你幾盤菜,得了,老規矩,你養傷期間,這一日三頓的吃食全當本公子的診費了!”
一塊兒香噴噴麅子肉又咽下肚的霍不與忽停了手中夾菜的動作,抬頭又看向目露複雜色的冷天奴,皺了皺眉:“你有話就說。”
“霍大哥,你可找到了溫情姑娘的屍體?”
隻一句,霍不與臉色變,眼底裏一抹黯然色的他默了默,片刻,臉上又是一派慵懶邪侫之姿,似漫不經心道:“天奴,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懷疑今日出現在騎射賽上,被左夫人推至人前,入了佗缽眼的弱水姑娘,就是溫情!”
“你說什麼?”
風過,方才還坐在那兒悠哉吃肉喝粥的霍不與已至冷天奴床前,一對兒狹長眉眼流露出難以置信,更多的,則是激動。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她就是溫情,可……”話未說完,又一道勁風過,人已沒了影。
冷天奴心有好笑,拂了拂風過被揚到額前一縷披散的長發,喟歎一聲:剛誰譏笑他色迷心竅來著?臨了,他竟然比他還沉不住氣!
可,弱水來突厥王庭以色侍人,究竟是自願?還是被強迫?
還是借此逼霍大哥現身?
自霍不與知曉溫情對他的情意後,再去韶花閣玩兒樂時再也沒點過溫情的名字,就好像徹底將這個女子拋於腦後,又好似這個女子從未在他生命中出現過。
“爭叔叔……”冷天奴向許爭投去求助的目光。
還不知色迷心竅的“不求公子”這一去會惹出什麼亂子?
許爭也頗為無奈:當日血祭祭壇上霍不與眾目睽睽下救治少主性命,如此,誰不知他與少主交好,若他真在突厥王庭裏闖出禍事,他倒是來去一身輕,瀟灑走人,少主可就要跟著受累了。
“罷了,我去看顧著他。”許爭起身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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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汗牙帳,弱水正跪於佗缽身後,一對兒皓白滑嫩的柔荑正在佗缽的兩太陽穴上揉捏按壓著,十指芊芊,動作看似輕柔卻又著有幾分力度,靈巧嫻熟的手法,似在佗缽黑紅的大臉盤子上起舞,煞是惹人眼。
閉著兩眼的佗缽,被濃虯埋著的厚唇不覺早已咧開來,笑得愉悅又滿足。
嗅著縈繞在鼻間的幽幽女兒香,感受著身後不時觸上他身的柔軟,不由砸吧了一下嘴,再睜開眼時,已是眸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