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母竟也三箭齊發皆中靶心,他立時意識到是高紹義留了後手,雖然暗自鬆了口氣,可是也心有不快:這個北齊亡國之君,竟然對他還有隱瞞!
“比!繼續比!”佗缽大手一揮,興奮道。
左夫人下意識又悄然看向弱水,而弱水又朝她略一點頭,露了個安撫的笑容。
左夫人也不是個笨的,心內高興,還是兒子暌息做事穩妥,找來的這個漢女似乎很有些本事呢,不會是個會邪祟妖力的巫女吧,心突然又生了絲畏懼,下意識又看向兒子暌息,卻見兒子臉色沉沉:嗯?誰惹兒子生氣了?
心裏起了疑,注意觀察左夫人舉動的宇文芳看在眼裏,心有詫異:這個弱水,似乎很不簡單呢,也是,能被左夫人推至佗缽大可汗眼前的,自不會是個簡單的。
宇文芳悄然向雨晴使了個眼色,又掃了眼弱水,從小服侍在她身邊的雨晴自是一個眼神就能會意,心有了然,雖不知公主為何讓她盯緊了弱水,可也堅決的執行公主之令,暗戳戳的緊盯著弱水的舉動。
宇文芳幾不可察的舉動能避過它人卻避不過冷天奴的眼,神色略顯黯然的他心內頗為惆悵,顯然,她也發現了事有蹊蹺,然卻不肯向他求助,隻讓雨晴盯緊弱水,可弱水,不過是擾亂她心神的一枚棋子罷了。
歿眼見著少主神色黯然,一副懨懨狀,他心有擔心,卻也知不是自個能問的,想到方才少主的命令,隻悄然警惕著。
場上的宇文芳又是一馬當先首發,三支羽箭在手,目光鎖住目標,搭弓射箭,動作若行雲流水又是一氣嗬成……
瞪著兩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她動作的眾人隻覺三道流光過,三點銀光閃,直入靶心……
三支箭,正中三個靶子!
三個奔跑著的馬前奴聽到了箭掠頭頂的呼嘯聲,旋即隻覺死死舉著靶子的雙手猛得一震,正狂奔著的他們下意識抬頭,就見腦袋頂上探出一支白羽箭……
“爾伏可汗”攝圖摸了摸鼻子,掩下唇邊綻開的笑容,雖說他箭法精準,莫說一百五十步,射個二百步也不成問題,可難得入了眼的女子也有這般箭術,且跟她說的一般,極是輕鬆的命中靶子,這得讓軍中多少勇士汗顏啊。
“千金公主,一百五十步,三箭齊發,箭靶紅心,中!”報賽況的小兵卒似乎也習慣了,也沒了激動色,隻挺著脖頸子扯著嗓子大聲報著結果。
在佗缽大可汗伸手示意下,三個馬前奴舉著靶子上前,讓他看得更清楚些,中間那位,竟又是最初被宇文芳“射倒”的馬前奴,心有苦笑的他暗戳戳道:三回,這都三回了!他就這麼惹人眼嗎?
左夫人也不含糊,搭弓射箭,雖瞄準的時間還是有些長,可三箭齊發,又是正中靶心,當然,這次是三箭齊中一個靶心。
抬頭瞅著腦袋頂上的三支羽箭,那個倒黴的馬前奴是欲哭無淚:第四次,這都第四次了!為什麼總是他?
場內緊盯著左夫人射箭的宇文芳已能確定,左夫人,使詐!
而且還是眾目睽睽下使詐!
可偏偏她知道,卻是沒證據!
以她的目力和對射箭的精準判斷,她能確定左夫人此次所射的三隻箭,一隻力道還算足,可準頭已失,雖不至脫靶,卻無法正中紅心,顯然,烏庫利所說沒錯,左夫人在一百五十步的射程上準頭不行。
而另外兩支箭,不過到了百步時已呈頹勢,更要散開時,然令宇文芳震驚的是,隻瞬間那兩支箭竟又筆直掠空,甚至是夾著中間那隻失了準頭的羽箭直直射入靶心……
宇文芳下意識看向雨晴,同樣震驚的雨晴看看弱水,又看看她,輕搖了搖頭。
雨晴緊盯著弱水,可對方卻毫無異樣,甚至連手都未動一下。
雨晴甚至懷疑是不是烏庫利少主所說有誤,左夫人根本就是在藏拙,憋著心思在賽場上同千金公主鬥呢。
轉而一想,公主可也在藏拙呢,公主可是能射到二百步外呢!
知並非弱水動的手腳,宇文芳心內陡地一沉,對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使詐,想來,莫說一百五十步,便是三百步隻怕都能做到,難怪左夫人敢設這個騎射賽。
當場質疑左夫人使詐?
不,不對!
如果單純為了在眾目睽睽下捧著左夫人,打壓她,對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射出的箭上動手腳,第一次比試時就能令她失了準頭,可對方沒有,接連兩次都沒有!
兩次比試,她和左夫人隻能算是平局!
對方似乎意不在打壓她,那麼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環顧四周,宇文芳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