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真不要臉!
雨晴忍下了翻白眼的衝動。
宇文芳微怔,聽著對方大言不慚的話,感覺自個還是低估了對方無恥的程度。
可左夫人的話聽在旁人耳中又另有一番含義:原來左夫人養病期間除了吃飯睡覺外都在練箭啊,難怪,難怪啊!
見左夫人話裏有話貶損宇文芳,一心想著讓宇文芳眾目睽睽下丟臉,讓她眼睜睜著彩頭旁落卻毫無辦法隻能幹氣幹瞪眼的默吡葉護的妻子又來了精氣神,忙道:
“大可汗,您也看到了,雖然千金公主同左夫人都是三箭齊發射中了靶心,可左夫人卻是一氣兒同時射中了三個靶子,比千金公主隻射一個靶子可要厲害多了,左夫人才是真正的第一,這彩頭兒,當然是左夫人應得的。”
“非也非也,”宇文神慶搖頭,白胖的臉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語氣卻是不容質疑,他不屑同個婦人爭長短,隻衝著佗缽拱了拱手,道,“大可汗,賽前千金公主說的明白,一戰決勝負,一百五十步,三箭齊發,皆命中靶心者勝出。”
“如今她們二人皆命中靶心,如何就能說是千金公主輸了?千金公主是脫靶了還是沒正中紅心,沒有,都沒有!既如此,那就是不分高下,二人此一戰隻能算是平局。”
佗缽看看唇邊含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宇文芳,又看看眼巴巴看著他的左夫人,心中正犯難呐,感覺判誰輸都似乎不妥,聽汝南公這麼一說,立時高興了,剛想應聲,不長死活眼的默吡葉護的妻子卻不幹了,尖聲不平道:
“怎麼能算平局,這是輸不起嗎?明明同時射中三個靶子比一個靶子要難得多……”
“你這是在質疑本公主?”宇文芳清淩淩的聲音忽又傳了來。
默吡葉護的妻子聲音一頓,忙轉過目光,隻見柵欄內的宇文芳冷冷的睇她一眼,不緊不慢道:“或許於你而言同時射中三個靶子難於上青天,可於本公主,不過是舉手之間!”
被宇文芳當麵貶損的默吡葉護的妻子青了臉,不及她再開口,宇文芳繼續道:
“在本公主看來,三箭同中一靶,是實力,而三箭分中不同靶子,許隻是巧合……”
宇文芳芊芊玉手揚,持馬鞭的手指了指場中一百五十步外的馬前奴們:“你怎知分射不同的靶子不是因馬前奴來回奔跑,那分散開本已失了準頭的羽箭正好撞上了奔跑的靶子之故?”
“啊?”默吡葉護的妻子張了張嘴,卻是一時無語,似乎難以置信對方竟然說出這種話。
左夫人顯然聽明白了宇文芳的意有所指,她神色顯了一絲不自然,可也在默默的考慮對方所說的巧合性,難不成,那兩隻箭真是撞上了靶子的緣故?不對,知道自個斤兩的她清楚便是巧合撞上奔跑的靶子,那也得能射到一百五十步才行呢,那兩箭明明就……
“所以,”宇文芳掃了眼左夫人,語氣鄭重,“於本公主,隻有三箭同時射中一個靶子才不算是僥幸,畢竟,一箭是巧合,兩箭是巧合,三箭齊中一個目標才不是巧合,而是真正的實力展現!”
汝南公宇文神慶不禁撫了撫額:公主竟然也學會了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還說的這麼鄭重認真,公主學壞了啊……
顯然默吡葉護的妻子也給氣樂了,冷笑道:“喲,千金公主說得可真是輕巧,這上下唇一碰就說齊中三個靶子是巧合,你倒是給咱們來個巧合看看啊……”
“左夫人,”宇文芳似乎不屑再與對方多說,隻轉過目光看向臉色晦暗不明的左夫人,似笑非笑道,“本公主三箭齊發同時射中三個目標不過是舉手之勞,倒不知左夫人你,三箭齊發可能射中同一個目標?”
這話問得,明晃晃挑釁呐!
左夫人能說不行嗎?敢說個不字嗎?
默吡葉護的妻子心覺不妙,見宇文芳竟然主動出口挑釁,想來她是有把握的,有心強調:不是說好了是一戰決勝負的嗎?
可佗缽哪裏再容得她多嘴,隻冷冷的瞪她一眼,就生生將她到口的話給嚇了回去。
其實佗缽也看得興起,也想再看一場,看這兩女人鬥騎射,可是太有趣,太讓他開眼了。
而眾看客們也高興了,有熱鬧看,不嫌事大的眾人隻恨不得場上的兩位多比出幾個花樣來才好。
斜了眼正鼓掌大聲叫好,大聲攛掇著左夫人再比試的冒烏頓,暌息王子隻覺糟心,他之前對阿母的騎射極有信心,認定會勝過宇文芳,可當宇文芳信心十足的喊出“一百五十步,三箭齊發”時他就知失算了……
本想讓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看明白,隻有精騎射的左夫人才是最適合站在突厥大可汗身邊的女人,一掃左夫人回王庭後在宇文芳手中吃的憋,沒想到,卻讓千金公主大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