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秀才遇上兵(3 / 3)

“冒烏頓汗王當真覺得我北周皇族和官員可欺不成?”

佗缽禁不住皺了皺眉:這話聽著怎麼就這麼刺耳呢?

他是想要的更多,貪欲無止境嘛,有誰會嫌棄東西多呢?最好能將中原的好東西都劃拉到他懷裏,可有些事,可做,不可說啊。

險些惹禍上身的宇文神慶從懷中摸出方錦帕,抹著額頭汗,似乎嚇得不輕,白胖的臉隨著他手的動作微顫,不知是怕的?還是胖的?

他臉有餘悸,可嘴上的話卻是清晰,語氣頗有幾分苦口婆心勸誡感:“冒烏頓汗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雖事涉冒烏頓汗王的親妹妹左夫人和親子阿巴齊少主,你難免激動了些一時失了控,可這畢竟是在大可汗牙帳,大可汗麵前你揮拳相向,不妥,委實不妥啊。”

“知道的,知你是大可汗最為倚仗不可或缺的忠勇悍將,還是連著親的大舅子,不知的,還以為你是自恃軍功和親情,目中無人啊!”

暌息王子黑了臉,果然,瞧見父罕的臉也青了。

“你還敢挑拔……”冒烏頓也不是個笨的,自是聽出對方話中之意,他氣急,然隔著虎目咄咄的長孫晟,冒烏頓還真不能輕輕鬆鬆的逮住那老小子。

“呯——”佗缽一巴掌拍在案子上,震得上麵的幾樣器皿跳三跳。

“夠了!”一聲厲喝唬得冒烏頓回了神。

被暌息王子三番五次的眼神示意沒製止住的冒烏頓,此時,倒是老實了。

暌息王子看在眼裏,眼底裏的暗芒閃了閃,他這位舅舅,還真是沒將他放在眼裏。

靜默著的吐羅古將軍深深看了眼冒烏頓,心內暗道:還是大可汗有數,將其它人都打發了回去,若是被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看見這個場景,大可汗也難做啊。

“父罕……”

在臉色鐵青的佗缽發話之前,心知不妙的暌息王子搶上前,施禮之後又朝宇文芳深深的行了個撫胸禮,抬起頭,滿臉愧色:

“左夫人管教手下不利,身為人子,我當替母向千金公主陪罪。”

說完又是深彎腰行了一禮,態度謙卑恭敬,令臉色鐵青的佗缽神色緩了些許。

“暌息王子有禮。”宇文芳雖未起身,卻也作勢微欠了欠身,深深看了眼暌息,心內納悶:一位突厥的王子,言談有度,看這出言作風,倒似有人在背後調教過。

將佗缽神情悄然看在眼的暌息,對著宇文芳神色真誠道:“可憐左夫人身染怪病,受盡病痛折磨自顧不暇,又被下麵的人給欺瞞,雖隻是擄了個小宮女,可正如送親正使所說,作為主人有管束不利之責,隻是左夫人如今重病在身,還請千金公主仁慈,原諒她這次的失責,暌息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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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帳熱鬧,葉舒的氈房則冷凝一片。

怔怔看著跪在腳前哭得稀裏嘩啦的宓,葉舒直覺腦子木夯夯的,兩眼放空,茫茫然一片:

雀屏鬥花金步搖沒了……

不是沒了,是被安加利拆都尉給要去了……(行刑的小頭目是不會告訴宓他收了一錠金子的好處)

怎麼會?怎麼就被安加利拆給要去了呢……

“夫人,您別急,”宓抹了把淚,似下定決心般咬了咬牙,猛然站起身,“我去求安加利拆都尉,就算把我的腦袋給磕穿了,我也得求他將東西還回來……”

作為被滅了族淪為女奴的宓,最怕接觸軍中人,見到佗缽一手提拔起來的安加利拆都尉,往日裏隻有躲著走的份兒,哪敢往前湊。

“若是他不肯還回來呢?”葉舒低語喃喃,神色呆滯,瞳子無光,似魂魄出了殼。

宓泛了紅絲的瞳子露出一抹狠色,又狠狠咬了咬牙:

“那我就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