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就是調開了保護千金公主的兩隊護衛,可他怎麼知道會被阿索裏和刺客鑽了空子,他是大意了,可千金公主不是沒死嗎!
最可惡的就是長孫晟和肖念,憑什麼他們上下嘴皮子一碰這些人就得死,他不服!
目視著被推出牙帳的安加利拆和拔賀魯,長孫晟無言的看向宇文芳,似感受到他的目光,宇文芳回視,兩人皆從對方目光中看到了所想。
“大可汗……”剛出聲的冒烏頓被暌息王子悄然製止。
冒烏頓不解的瞪了眼暌息,暌息王子也未解釋,隻嘴邊一抹殘忍笑意:千金公主剛來王庭便因她數百王庭將士成了刀下亡魂,這,是好事!
“達頭可汗”玷厥不動聲色瞟了眼大喀木染史泥傅,染史泥傅手摸著法杖頂端白森森的骷髏未發一言,可臉上竟顯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色,看在玷厥眼中陡然覺得心有惡寒,他這副模樣,怎麼瞧怎麼與那動輒就拿活人血祭的滿身陰戾的大喀木違和。
庵邏王子想說什麼,可嘴唇動卻下意識掃向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默了默,終閉了嘴,再看向宇文芳時目光裏含了絲同情。
注意到庵邏王子欲說又止的大邏便,心裏暗罵一句“沒用的家夥,到底是卑微女人生的崽子,猶豫不決的真白費了大王子的地位!”收回鄙夷的目光,大邏便又饒有興趣的作壁上觀。
牙帳外,跪在地的安加利拆腰身挺拔依舊,然神色消沉目光黯淡無光,皎皎月色撒下的清輝照在他挺拔的脊背上越顯蕭索。
“我不服,不服!”被強行按跪在地的拔賀魯身子不能動,可無礙於他的嘴嘚吧,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沒人記起塞住他的嘴。
“大可汗,我拔賀魯十四歲就跟著你,每次打仗從來沒退縮過,這身上的傷疤可還都在呢,我對大可汗的忠心草原神都可作證,我不就是調了千金公主身邊的兩隊護衛去滅火麼,我可沒想害她,她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拔賀魯梗著脖頸子大喊著,太陽穴處的青筋暴突顯示出他的不甘和憤怒。
牙帳外,密密麻麻一排排跪在地的兵丁們則臉色灰敗,眼見安加利拆都尉和拔賀魯將軍都被推了出來按跪在地等著挨刀,他們也泄了氣不再喊冤求饒,然引頸受戮的他們當中不乏有人抬頭狠狠瞪向宇文芳,恨極的目光似活生生要化成利刃刀劈了她。
聞訊而來的“爾伏可汗”攝圖和冷瀟雨站在暗處,靜靜看著。
攝圖英俊深邃的五官在陰暗中越顯沉幽,他深深看著佗缽身邊的宇文芳,此時的宇文芳,皎皎月光下她如玉的容顏越發顯得瑩白清潤,絕美的容顏不著喜怒,披一身詳和淡然宛若不受塵世所擾,然隻冷冷清清的目光掃光,卻有一種迫人的威壓,這樣的她,無端的就令他心悸動……
不動聲色看在眼的冷瀟雨長長的眼角輕挑掠過一抹譏誚,攝圖愛慕千金公主,酸澀不甘甚至是妒恨她委身於佗缽,做為局外的人他幾次看在眼裏,卻不得不悄然為他遮掩,但卻不加以阻止:人,有所好,有所欲,就好!
攝圖如暗中野獸盯著可心的獵物,具有侵略性咄咄的目光炙熱而執著,然語氣卻帶了絲寒意:
“冷先生,大可汗真會因他們防護有失而殺掉這數百將士?”
“因千金公主遇刺大可汗便下令處死當值的數百將士,大可汗到底是喜歡她還是要害她?”害她成為眾矢之的,害她連那些傾向和親之策的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也對她心生不滿意。
冷瀟雨淡淡一笑,半隱在額前青絲下懾人心魄的桃花眼裏卻毫無笑意:“大可汗不會因個區區女子便亂了心智,千金公主既能放過險些害她喪命的鷹奴,救下一幫最為低賤的鷹族賤奴,又豈會放任這一幹王庭將士因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