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將計就計(1 / 3)

做了什麼?

嗬,她做了什麼你能不清楚?

晏堂默默看著宇文芳,神色端肅的他,深沉的瞳子裏有著久經歲月沉澱的睿智和淡漠,同冷瀟雨不同,他的淡漠皆因曆經過往,看多了人世無常,已不為所動。

而冷瀟雨的淡漠則是視一切如無物,萬物皆為芻狗,入不得他眼,經不得他心,便是天毀地滅,生靈盡歿,都不會令他冰冷死寂的瞳子深處起半分波瀾,留一絲痕跡,因為,他不再乎。

目光掃過宇文芳凸顯的腹部,晏堂默默的扯了扯唇,似是想做出溫和狀,明明看上去唇角含了一絲笑意,可那笑意卻無端令人更覺危險,他輕咳一聲,厚重的聲音不急不慢道:

“公主,有侍衛來報,您這小宮女借采藥之名,行探路逃跑之實,她還教唆伍長娟查探深洞密道,自個則為其打掩護引開眾侍衛,若非……”

“池安兒,可有此事?”不及晏堂說完,神色微訝的宇文芳已看向池安兒,問道,“晏堂主所說可是真的?”

“奴婢冤枉!公主,奴婢沒有!”

池安兒立時喊冤,對於晏堂所說,她似乎比宇文芳更為驚訝,似受了驚嚇的兔子,又似被冤得狠了,兩清靈靈的杏眸瞪得大大,飽含無辜和疑惑的目光看向晏堂,忽又似被晏堂的淩人氣勢所迫,瑟縮了下芊細的脖頸子,可旋即又鼓足了勇氣般,抬頭,細細的怯生生的聲音分辨道:

“晏堂主,奴婢不知您在說什麼,什麼探路?逃跑?深洞密道的,奴婢怎麼都聽不懂啊……”

晏堂微不可見的一皺眉,沒搭理她。

身為桃花城副城主,又是執事堂堂主的晏堂自不會自降身價同一個小丫頭去分辨,倒是晏堂旁邊的一襲女扮男裝,白衣飄飄,長眉微挑英氣露,秋水寒眸,頗有幾分目下無塵的掌刑堂的堂主解波清冷冷的睇了眼池安兒,沉聲道:

“池安兒,你之所以能在桃花城,是讓你盡到為婢為醫的本分,保公主及其腹中胎兒安好,不是讓你惹事生非平添煩亂的,你也不必在此裝懵懂扮無辜,待侍衛將伍長娟押來,自會讓你聽得懂!”

晏堂對她的喜惡,宇文芳感覺不出,倒是這解波清,她隱隱能感受到其敵意,甚至發覺這年歲輕輕便能執掌刑罰的一堂堂主看她時,深埋眼底裏的嫌憎。

厭屋及烏,解波清便是看向乖巧可人的池安兒和聰明伶俐的伍長娟時都是目露不喜。

身為皇室宗族女的宇文芳自有她的驕傲和矜持,亦懶怠搭理解波清的冷嘲熱諷外帶著威脅,隻看向晏堂,聲音涼涼:

“晏堂主,本公主之前同你說過,本公主知你們城主打的是去母留子的主意……”

池安兒駭然,猛抬頭看向宇文芳,唇瓣顫抖翕動著,卻是說不出話來。

宇文芳牽了牽唇,朝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意,看著神色晦暗不明的晏堂,繼續道:

“本公主不知趙王府何時同你們城主結的仇,亦不知曉這其中的恩恩怨怨,本公主隻知這未出世的孩兒是天奴的血脈骨肉,亦是他冷瀟雨嫡親血脈的……”孫兒。

嫡親血脈剛出口,宇文芳聲音驀地一頓,忽就想到當日她咄咄逼問晏堂冷天奴可是要迎娶阿史那思依時,晏堂的沉默以對,宇文芳不禁勾了勾唇,勾起一抹自嘲苦笑:

正如冷瀟雨所說,她同冷天奴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更未經六禮,她怎是冷天奴的妻?

嫡親血脈,她的孩兒,雖是天奴的血脈,可會占著個嫡字嗎?

天奴他人如今究竟如何,是何境況?

壓下心頭的煩亂與苦澀,宇文芳清淩淩的目光含了絲尖銳鋒芒,轉而道:

“能平平安安生下這孩兒,是你們城主所想,更是本公主所願,如果可以,本公主是最不喜平添煩亂的那個。”

“晏堂主,本公主人在突厥王庭,幾度麵臨瀕死險境卻不曾乞憐更未有退縮過,如今,便是明知去母留子,本公主也斷不會拿腹中孩兒的安危涉險,畢竟,這天高路遠的,便是本公主吃得了苦,也不能讓我的孩兒有所閃失,所以,你們大可不必擔心本公主會逃離桃花城……”

被宇文芳直言不諱的挑明,晏堂一時無語,倒是解波清,不由深深看了眼宇文芳,她聽說過這位和親公主的一二事,隻金人流血時被軟禁和旗蘭獵場被毒蛇群襲擊摔落懸崖,足可窺知她曾經的如履薄冰生死一線間,現下見神色平靜的她緩緩道來曾幾度麵臨瀕死險境時,那從容的氣度,淡然的語氣,倒是令解波清不得不高看了她一眼。

“至於本公主的那幾個貼身侍婢和這個小宮女池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