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做泥人比以前更用心、更刻苦了。每天吃完飯就做泥人,並且天天如此。
現在,兒子的泥人做得比以前更好了,在市場上出售的價格不斷升高。父親做的泥人還是跟以前一樣,每個賣兩盧比,而兒子做的則漲到了4盧比,5盧比,6盧比,8盧比,最後到了10盧比!
可是,父親仍不滿意。他給兒子做的泥人一個一個地挑毛病:這隻眼睛比那一隻大了,兩個肩膀不勻稱;這做的是耳朵還是打穀場用的簸箕?指甲太小,看都看不見!
第二天,兒子生氣了,抱怨地說:“父親,你為什麼老是挑我做的泥人的毛病?你做的泥人,每個我都能挑出20個毛病!你也不看看,你做的泥人至今仍賣兩盧比一個,而我做的呢,賣10盧比人們還都爭著買。我覺得我做的泥人什麼毛病也沒有,根本不必再加工!”
父親很失望,傷心地說:“孩子,你說的我都明白。不過這些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我很難過。我知道,今後你做的泥人的價錢永遠也不會超出10盧比了。”
“為什麼?”兒子驚奇地問。
父親看了看兒子,說:“作為一個手藝人,如果認為自己的手藝到了家,沒有改進的餘地了,或者認為根本沒有改進的必要,那麼就意味著他的長進就此停止了。藝人什麼時候一自滿,他的手藝就再也不會提高了。我學做泥人的時候,有一天,我也對自己的手藝自滿起來,結果從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我做的泥人就隻能賣兩盧比一個,從來沒有超過這個價錢。”
兒子聽了,慚愧地低下了頭。我給爸爸擦皮鞋
爸爸要去北京打工了,一大早,媽媽就忙著為爸爸準備。我難過地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爸爸媽媽忙碌,我真不舍得爸爸走,我的眼眶裏聚滿了淚水,我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
“兒子,給老爸擦擦皮鞋。”爸爸坐在凳子上對我說。
我不情願地拿來了皮鞋油、皮鞋和擦布,心裏想: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讓我幫他擦皮鞋。
“兒子,幫老爸擦亮點,好讓老爸看見腳上的皮鞋就能想到你。”爸爸摸摸我的頭。
我使勁地點頭,沒多大工夫,我就擦完了。爸爸腳上的皮鞋,鋥亮的能照見人影。
“爸爸,擦完了。”我抬起了頭,突然發現爸爸的眼睛潮濕了起來。
是啊,爸爸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也想他的兒子呀!可是,我不要爸爸在外牽掛著我們,我要讓他走得安心,於是我忍住了即將流出來的眼淚,努力做出一副笑臉說:
“爸爸,穿上兒子給你擦的鞋,你一定會一路順風的。”
爸爸終於笑了。
我和媽媽一直將爸爸送到了火車站。我知道爸爸去年開家具店賠了本,欠了別人不少錢,如果不是為了還債,不是為了我上學,爸爸不會離開家出去打工,那是非常辛苦與艱難的。尤其是爸爸已經不年輕了,身體又不好,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北京能落住腳嗎?
天,灰蒙蒙的,風掀起了我和媽媽的衣裳,但我們全然不顧,隻是依依不舍地望著遠去的列車。而我的眼前一直晃動著爸爸腳上那雙被我擦過的皮鞋,我希望我擦過的皮鞋能給爸爸帶來好運。父親
一個小老頭兒下巴蓄著又白又長的胡須,上唇的小胡子被尼古丁熏成了紅色。他披著一件大紅鬥篷,腳登高跟皮鞋,頭戴一頂龍舌蘭編的草帽,胳膊上挎著一個小籃子,來到兵營的門口。他想向哨兵打聽什麼,但哨兵沒等他開口就高聲喊道:“警衛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