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聞言,神情有些怔忡,管然這話是想告訴她,若他不願說出來,就算拿靈珊的性命相要脅也是無用的?
難道管然由始至終那般在意靈珊的行為隻是假象麼?
不對,雖說他的話是那樣說,可從他的神情看來還是緊張靈珊的,那他這樣說……
“你認為我不會下手麼?”左卿說罷,手指稍稍用勁,靈珊臉上的神情便顯得有些痛苦,從她的喉間發出了輕微的哼聲。
誰知管然隻是輕聲歎了口氣,道:“王妃認為這般真的能讓我妥協麼?”
左卿扣著靈珊的手指有片刻的僵硬,可隨後仍是緊扣著,冷聲道:“你的算盤隻怕是打錯了。”
管然苦笑一聲,他眼中有難掩的悲戚,緩了片刻,他才低聲道:“王妃,您放開靈珊吧,您想知道的事,我都會如實道來。”
分明達成了心中所想,可左卿偏生覺得心底不是滋味,她鬆開緊扣著靈珊的手,沉靜地站立到一側,也不開口,似乎等著管然先開口。
感受到禁錮在脖頸上的手鬆開,靈珊的身子登時往前傾了傾,她趴在床邊,大口喘著氣。方才那一會雖說不至於要了她的命,可那種窒息感著實難受,以致於她臉頰上滾落著大顆大顆的淚水。
管然伸手撫了撫靈珊的頭,神情落寞地啟唇,無聲地道了一句:“對不起?”
管然並未出聲,隻是從他嘴型上看,似乎說的是這三個字,由此,左卿心中更是難受。若非必要,她是不會拿靈珊的性命來要脅管然的,雖說她這樣做並不會後悔,隻是心中仍然難受。
“王妃,現在可以讓靈珊回避了吧?”管然將目光從靈珊身上轉移到左卿臉上,他的神情淡然,卻讓左卿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不過與那本左卿就沒打算留靈珊在一旁聽著,她不過是想知道管然的身份,以及一些別的事。而管然並不想讓靈珊知道,她當然不會幹預。
“靈珊,你先下去。”左卿上前想拉靈珊一把,卻被她驚慌地躲開,想來剛才左卿的行為對靈珊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左卿悻悻然地收回手,她如今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她所想的很簡單,不過是不想被蒙在鼓裏。更何況關於任邈的事,她確實想知道,這件事太多蹊蹺,而且她還擔心會影響到上善門,畢竟任邈之前與上善門算是較為親密,元凜也沒有將上善門的事特意隱瞞。
靈珊不敢看向左卿,隻是在管然的安撫下匆忙退了下去。
聽到靈珊離去的腳步後,管然這才緩緩開口道:“我還以為這件事可以一直瞞下去,或許秘密可以由我帶到土裏也說不定,不曾想……”
管然說完,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在這昏暗的屋子裏竟顯得有些寂寥。
“若不是因為任邈的事,就算我對你的身份起了疑心,我也不會追問到底。”左卿的話帶著解釋的意味,不過管然卻是一副恍若未覺的神情,這讓左卿臉上的神情有片刻呆滯。
“王妃其實不用對我解釋這些,按理說,您是主子,有問必答是我做奴才的份內之事。”管然有些自嘲般說著,還回頭直視著左卿道:“而且之前我的態度那般不恭敬,王妃都沒有同我一般見識,現在不過是問些事,我又如何能拒絕?”
聞言,左卿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問道:“若我不拿靈珊要脅你,你也會告訴我實情是麼?”
管然沒有回答,他垂著頭,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其實我打心底是感激王妃的,雖說我並不怕死,可我擔心留下靈珊,她心思淳樸,想必王妃也清楚,不然她也不會找上王妃了。”
對於管然所說,左卿是認同的,在靈珊找上她的時候,她便對靈珊說了這些話,想來管然這般在意靈珊,又怎會不明白她的性格。
“可是我也想告訴王妃一件事,我不過是決定將實情告訴您,才會受製於您,若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或是不願說出來,您就算是拿靈珊來要脅也是無益的,在外是同理,不管是誰,想要隱瞞下來的事,無論怎樣要脅都是無益的。”管然說著這些話的語氣仍是淡然,卻聽得左卿心中一驚。
對於靈珊他肯定是在意的,與其說在意,不如說是他心之所係,不然怎會因為靈珊而怕死呢?可是,從他的話裏看來,如果他不願說出事情真相的話,就算拿靈珊的性命要脅他也不可能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