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坐到圓桌前時,左卿眼中又出現了慕雲昭那滿帶哀傷的神情,她不明白這樣的神情如何才會出現在他臉上,可不能否認的是,見到他臉上帶著那樣的神情,她的心同樣不好受。
左卿歎了口氣,原以為將這件事想通了之後,心裏會舒暢很多。可是承認這感情,比她想象中的要難多了。
“奴婢見過王妃。”門外傳來一聲問候,左卿抬眼看去,隻見一身穿淺綠衣裙的女孩躬身站在門外,她手中拿著幾枝開得正好的梅花。
“靈珊?”左卿站起身來,喊了一聲。
躬身站在門外的女孩再次行一禮,應了一聲。
左卿見她仍在站在門外,便上前將她托了一把,道:“怎麼不進門,還要我來請啊?”
左卿這話當然是玩笑話,可是卻讓靈珊當了真,她連連擺手道:“奴婢不敢,隻是芷蘭姐姐似乎不太喜歡奴婢到這裏來。”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到這裏來?”左卿皺了皺眉,她將靈珊牽進門,不解地問道。
“奴婢……”靈珊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左卿看著她手中還沾著些許露水的梅花,便先示意她將梅花先插到新放進來的花瓶中。
靈珊乖巧地點了點頭,左卿又複坐會圓桌前,還在考慮著怎樣繼續問靈珊之前的事,以及她說的芷蘭不喜歡讓她到這裏來的事。
靈珊現在的話無疑是讓左卿想起了之前芷蘭說的話,難道不僅是提醒了她,芷蘭還順帶去警告了靈珊?
一想到芷蘭那同樣靈動的臉,左卿完全無法將芷蘭與那脅迫人的嘴臉重合到一起。
可是,祝問兒不同樣是長著那樣無害的臉,可是說出來的話哪句不是惡毒的?果然不能以外表來判定一個人。
靈珊剛將手中的幾枝梅花插到花瓶中,而左卿正打算開口問她時,芷蘭說笑著進了門。
“王妃,您猜奴婢這……”芷蘭那說笑的話在見到屋裏的靈珊後戛然而止,她的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可是隨後便恢複了。
她將水盆放在左卿麵前後,還瞟了靈珊一眼,問道:“王妃,她這時?”
左卿將芷蘭臉上那些細微的變化均收入眼底,卻隻是回答道:“靈珊今日是過來賠罪的。”
靈珊將梅花插好後,見到芷蘭進門,立即拘謹起來,比起之前麵對著左卿時,更為拘謹,好似現在見到的芷蘭才是王妃。
左卿自己拿起絹布開始擦拭著臉頰,對於靈珊的出現沒有更多的解釋。
見左卿不多說,芷蘭也隻能靜候在一邊,眼尾卻注視著靈珊的動作。
似乎完全注意不到芷蘭那警惕的神色,左卿慢悠悠地洗漱完畢,便支使芷蘭將桌麵收拾幹淨後不用過來伺候了。
“可是……”芷蘭看了看仍在屋裏的靈珊,她有些不放心。
左卿不是不明白芷蘭的意思,卻仍是說道:“你先下去吧。”
“那早膳……”
“我現在不餓,不用準備。”左卿擺了擺手,阻止了芷蘭繼續說下去,並且擺出一副不願再多說的樣子。
芷蘭見她這樣,想隻能將想說的話吞下,她看了看仍站在花瓶旁不敢挪動的靈珊,終究隻是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其實左卿見到芷蘭臉上那不似作假的神情,心裏也對靈珊產生了一絲疑心。可是想到在王府中,總歸是需要有個人能為她所用,不能對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心下便也釋然了。
“靈珊,到我這裏來。”芷蘭出去後,左卿便喊著站在身後的靈珊,她可不想背對著靈珊說話。
靈珊聽到吩咐,趕忙上前來,語氣謙卑,道:“王妃。”
左卿瞧著她比起前一日看起來更為拘謹的樣子,也知道是芷蘭的緣故,卻不點破,隻是笑道:“你今日還挺早,我也隻是剛起來而已。”
她似乎隻是為自己剛才的洗漱解釋一般,隻是靈珊聽了卻將頭垂得更低了,有些畏縮地說道:“王妃的交代,奴婢不敢怠慢。”
靈珊此刻的言行明顯讓左卿感到不滿,昨天在麵對她時可沒這樣過,不過就是芷蘭說了兩句,現在竟然這般畏畏縮縮,她之前看中的可不是這樣的。
“芷蘭究竟對你說了什麼?”
靈珊咬了咬下唇,沒有開口。
左卿見她並不打算說出來的樣子,便又問道:“是不是跟你之前說接近我的目的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