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仿佛凝固著一絲嚴肅氣息,張炮情不自禁地也跟著站了起來,眼光朝樓梯處看去。
一位老者緩緩而下,他滿頭花白,胡須長的直至膝蓋,見到眾人緊張的模樣,他笑了笑,擺擺手道:“都坐下,放鬆些,嗬嗬,人老了,下來活動活動。”
不知為何,他舉手投足間帶有一股讓人信服的氣勢,立時便有幾個人席地坐了下來。
“你們都是遺物界的未來之星,大家別客氣,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說著,他便混到眾人當中閑聊起來。不知說了些什麼,引得旁人哈哈大笑,初始的那些尷尬氣氛消失的幹幹淨淨,大廳內,提問題的隊員你來我往,輕鬆的就像是家中長輩在教導好學的子孫。
張炮遠遠地望著,不敢走近,可心裏卻又有股想和他聊會的莫名期待。驀地,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朝他看來,張炮猛地一震,那道目光有若實質一般,穿進體內,把他五髒六腑全看個通透。
張炮趕緊捌過頭,心裏有如小鹿亂跳,發現我了麼?那老頭發現我了麼?
然而直讓張炮擔心半天,吳贇等人也沒過來抓人的意思。熱烈的提問又持續了一會,老人方在眾人不舍的目光中緩緩上樓而去,不知為何,張炮總覺的他上樓時對自己微笑了一下。
這個懷疑,讓張炮整個晚上都魂不守舍。
“炮哥,沒事,不就是始值低點嘛,當初我在村子裏也是最低的,現在我比他們都厲害。”
一大早,張炮在林文的聒燥中醒來,他扭了扭脖子,昨晚沒睡好,全身上下都有些酸痛。如今,對於林文的說話,張炮已經能做到一邊耳朵進,一邊耳朵出了。
洗瀨完畢,兩人一塊來到訓練地,林文衝張炮揮揮手,嘴裏說了一大串,張炮一句也沒聽進。來到預備十一隊的訓場,張炮發現,大家都已經到了,二三十人,在訓場站成三列,臉上興高彩烈的。
“你們在幹嘛?”張炮走上前,奇怪地問道:“那個吳贇隊長不是還沒到嘛!”
沒有人理他,見張炮奇怪地走來走去,有人喝道:“快去後排站好,不然不給你體驗的機會。”
“體驗?”張炮歪著腦袋問道,那人卻是不再作聲,張炮聳聳肩,往後麵站去。
又過了好一會,吳贇方才大搖大擺地走進,看到眾人立定的樣子,大笑道:“看來大家都很積極嘛,知道今天要幹什麼嗎?”
“遺物體驗!”眾人應聲大喝。
張炮站在最後排,心裏奇怪,不是說隻有始值達到一千,成為紫級時,才能使用遺物的麼?不過他可不會問出來,吳贇明顯處處想找機會羞辱自己,人在屋簷,惹不起我還躱不起麼。
“很好,”吳贇稱讚一聲,笑道:“那我就不多說廢話了,不然你們心裏肯定要咒我。”他自嘲地一笑,眾人跟著哈哈哄笑起來。
張炮冷冷地看著,“低俗!”
在眾人的歡笑聲中,吳贇大叫一聲:“張炮。”
張炮身子一緊,大聲應道:“在!”
“跟我去拿器材。”
“是。”
張炮小心地跟在吳贇身後,往器材室走去,心裏盤算著自己該怎樣應對。
“唉,這些人啊,平時不努力,一到今天個個精神十足。張炮,你說是吧?”吳贇邊走邊問道。
張炮埋頭而走,聽見問話心裏啄磨不休:若是點頭稱是,自己就有點像是應聲蟲,可若說不是,他會不會來個頂撞長官的借口,處罰自己?想到最後,張炮決定閉嘴不語。
“還在想前天的事呢?別放在心上,我不計較。”見張炮不支聲,吳贇故作輕鬆地道。
“虛偽!”張炮暗暗想著,打定主意就是不開口,憋死他去。
來到器材室,吳贇向管事的借了幾把始動槍和槍靶,張炮這才明白過來。始動槍的外形和原始的火銃有點類似,裏麵有個叫做紫火石的東西,紫火石裏充滿了火性能量,持槍者隻要把始力撞擊紫火石,便能催出一團紫火。這是特意為了能力還沒達到紫級的遺物術師製造的,多加練習,可以提高術師催發始力的熟練度,另一方麵也能滿足初學者的好奇心,給予他們繼續努力的動力。
“張炮,把這些搬到訓場去。”
“啥?”張炮指著一堆槍靶叫道:“就我一個人搬?”
吳贇拂了拂自己剪裁精致的衣服,哂道:“難不成還要我搬?你當叫你出來是看的?”
“虛偽!”張炮更加堅定了自己剛才對他下的論定,憤然地哼呲一聲,像個受氣的小娘子般收拾起來。轉念一想,張炮暗叫不對,是自己聽見了他的告白練習,苦求自己保守秘密的應該是他,我擔心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