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之前我曾告訴你,我師兄有一個病人,他得了奇怪的病,他認為自己身體裏住著兩個靈魂,白天的風度翩翩,晚上的是噬血惡魔,你還記得嗎,你還跟我分析說可能是精神分裂。”
顧芊婉立即停下手裏的東西,緊張起來:“我當然記得,難道是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嗎?是誰,我認識嗎,跟我們是敵人還是朋友呀?”
歐陽賦極為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師兄告訴我,他的治療失敗了,病人的情況,更加嚴重,並且還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記憶。你可記得,當時我們猜可能會是三皇子或是九皇子,我猜是九皇子,還被你埋怨了好大一通,你還說我才有病。”
“歐陽叔叔,人家都跟你賠過罪了,你怎麼還記著這件事呀,當然不可能是灝溟宣啦,我當時也是一時嘴快嘛。”顧芊婉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摟著來福的胳膊撒起嬌來。
“郡主,其實那個病人,他,他,他就是……”歐陽賦看見顧芊婉微微撅著可愛的嘴唇,好奇的看著他,喉間像堵了棉花一樣,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三個字。
“就是誰?”顧芊婉見歐陽叔叔的語氣不太對勁,怎麼眼中滿是悲傷,而且剛才一進門,就對她說要挺住。
別人生不生病,與她何幹,她為何要挺住?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然後立即劇烈的搖頭,不,絕不可能,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怎麼可能是灝溟宣呢,她前天還收到他的信呀,還描述了許多江南不一樣的風景,她一定是想多了。
“歐陽叔叔,你,你別賣關子呀,你快點說是誰,說完了,我還得去找灝溟宣呢,他說好要回來陪我過年的,他還在信裏說在江南,訂製了一批特殊的煙火,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屋頂放呢,說特別特別好看的。”顧芊婉放開歐陽,繼續去整理行囊,隻是東忙忙西忙忙,卻一直都是瞎忙活,心裏頭說不出的亂。
而且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起來,眼圈紅紅的冒出淚光,眼淚像是不聽使喚似的滑落。
“我哭什麼,肯定不會是他的,歐陽叔叔,你說不是他對吧,你別嚇我。”
“婉兒,你一定要冷靜,我和師兄一定會想盡辦法,將他治愈的,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想起你來的。”歐陽急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顧芊婉好,隻能拚命承諾,雖然心裏很沒底氣,但還是拚命承諾著。
顧芊婉不停的搖頭,往後退著,一下子癱坐在美人榻上,手邊正好觸及到那個裝信的錦盒,一下子仿佛找到了信心,將錦盒打開,將裏麵的二十封信,都捧出來給歐陽看。
“你瞧,你瞧呀,歐陽叔叔,他一直在給我寫信,他一直跟我說江南的風景有多好看,江南的美食,還有美人,還有各種風俗人情,這是最近一封信,這是他的親筆信,他還在給我寫信,怎麼可能會是你說的那樣,你在騙我,歐陽叔叔,你是壞人,我不要相信你的話。”顧芊婉的手不停的哆索著,都拿不穩信,信紛紛落到了地毯上麵,她趕緊跪下去,拚命的將要想信撿起來。
但是撿了這封,卻掉了那封,總是撿不齊全,她拚命的撿起來,再撿起來,她不相信,歐陽叔叔一定在逗她玩。
“歐陽叔叔,今天不是愚人節,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好不好?而且他都有答應過我,說就算是死了,喝了孟婆湯,都不會忘記我,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歐陽扶住顧芊婉的肩膀,大聲說道:“孩子,你堅強一點,你別這樣,你這樣叔叔心裏好痛,都怪我不好,我為什麼要提銷魂果,如果不是我,師兄就不會上了盅後的當了。都是我不好,是叔叔害了你。你放心,哪怕傾盡我和師兄的畢生心血,我們也幫你將他的記憶找回來。”
顧芊婉哭了一會之後,慢慢收聲,仔細擦幹淨眼淚,將頭上男子的裝扮一點一點的扯開,自己挽了一個簡單的雙發髻。
她開始認真細致的詢問起情況來。
現在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將灝溟宣的全部情況,都說了出來,而且歐陽還希望能得到顧芊婉的一臂之力,共同治療。
“早先我們一起相處時,我老是會出現幻覺,感覺他和宣明重合在一起,我一直以為是自己休息不夠,想的太多,現在看來,我的第六感真是讓人吃驚的靈敏,隻是我太過於相信他,我以為他一定不會騙我的,沒想到,他居然一直都在騙我。”顧芊婉是又恨又急又心痛。
現在總算能將前後的事情都聯係到一起了,難怪他那麼討厭宣明,難怪他們倆長的一模一樣,但是可笑的是,灝溟宣居然還說不認識她?
若不是藥王治療失敗,他是不是打算瞞她一輩子?
看著錦盒裏的那二十封信,之前有多寶貝,現在就有多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