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薇看看這天色,明明還早的很哪,離吃中飯還早著哪,往年詩會,不是要舉辦一整天的嗎?
“敢問管事,今年詩宴,怎麼會這麼早就結束了?”顧雨薇按捺住心中的怒氣,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是別人在故意騙她呢?
“顧三小姐一直在船上準備舞蹈,當然不知道情況了,剛才發生了一件大事,趙府的二公子,被刺客給殺了。”管事臉色嚴肅的說道。
“什麼?”顧雨薇震驚的嘴都能塞一個鴨蛋,隨即又道:“可是我練了好久,一直想要跳給太子殿下看的呀。管家大叔,您能不能跟太子說說,就讓雨薇現在跳給他看吧。”
顧雨薇語帶哀求,真的要哭了。
管事搖頭道:“別苑中出了人命,還有人要陷害明珠郡主,這些事兒都擠在一塊,太子殿下頭疼都來不及,哪裏還有心情看歌舞。三小姐,依奴才所見,你還是改日再跳吧。”
顧雨薇立即抓住管事話中的關鍵字,怔聲問道:“你說有人要害明珠郡主,那,那她死了嗎?”
若真是把那賤人害死了,自己表演與否倒真沒有關係啦。
“幸虧郡主沒事,否則今天這麻煩就大了,出事的是趙大人家的二公子。不知道是誰指使二公子,找人陷害郡主,幸虧郡主吉人自有天相,才轉危為安。不過那白衣人功夫著實厲害,居然能在侍衛森嚴的太子別苑,來去自如,還殺了趙公子,太子哪裏還敢讓諸位小姐公子繼續待下去呀,至於詩宴也是說改日再舉行了。”
管事說完後,就說自己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行告退了,隻剩下顧雨薇在船上一個人發呆。
她心裏真是有種想要抓狂的感覺,這算什麼,她日夜在攬月居中,避著眾人,辛苦練習,結果居然是白練的嗎?
那白衣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殺趙公子,為什麼不順便把顧芊婉也殺了,真是晦氣。
船上的樂伎們都聽見管家的話了,哪裏還會留下來,都一一朝著顧雨薇行了禮,抱著樂器,就退下船了。
船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人請示顧雨薇,還需要不需要他們,顧雨薇煩著呢,便隨意揮揮手,讓他們趕緊走。
要不然留下來看自己的笑話嗎?
顧雨薇心不甘情不願的站在船邊,看著裏麵的布置,再看自己這一身漂亮絕豔的海棠服飾,是自己陪了太子,用身體換來的衣服,居然絲毫沒有起到作用,就這樣白穿了,她怎麼能不生氣。
顧雨薇越生氣,就用腳拚命在船上跺著,一邊跺一邊罵道:“顧芊婉,你怎麼不去死呢,凡是有你的地方,都有人要倒黴。真是不懂,皇後娘娘幹嘛要你來,顧芊婉,你這個掃把星,你簡直就是一粒老鼠屎,壞了我們這一鍋好的香米粥。”
她一邊罵一邊踢著腳底下的地毯,突然踢到一個凸起的地方,竟然讓她的腳下一絆,整個人也卟嗵一聲,掉進了湖裏。
“啊,救命呀!救命,我不會水,嗚……”秋日的湖裏,湖水冰冷,顧雨薇拚命的在水裏撲騰,水花四濺。
隻是就算她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人會來,因為太子正把所有丫頭奴才都喊去前廳問話,審問有沒有人看到刺客的模樣。
顧雨薇被那湖水凍的瑟瑟發抖,隻能拚命自救,幸虧掉下河時,離船並不遠,而這秋日的湖水也不是太深,才剛沒過頭頂而已,她拚命撲騰,終於抓到了船沿。
像條落水狗一樣,她抓住木船的邊緣,拚命往上爬,但是身上的衣服比較厚重,現在沾了水,更是重的不得了,她剛才撲騰已經用盡全身力氣,哪裏還能爬得上去。
情急之下,顧雨薇隻好將鈕扣解開,脫掉了那件華麗的曳地海棠錦繡長裙,隻著一身素白單薄寢衣,這才勉強爬上了船。
原本清麗白裏透紅的臉蛋,早就被凍的麵無人色,嘴唇也是青紫青紫的,全身濕透,讓她連打幾個噴嚏。
顧雨薇一邊把自己貼進船倉裏麵,用鋪地的毛毯將自己裹起來,一邊大聲呼救,隻是這湖麵離山莊議事廳,離的實在太遠,她那小聲音跟貓似的,呆在屋子裏麵的人怎麼可能聽得到。
喊叫了一會,見無人來救,顧雨薇又氣又急又惱,偏這時候肚子裏咕咕直叫,竟是餓了。
萬般無奈之下,顧雨薇隻得裹了地毯,打算自己劃回去,可是等她拿到船漿一看,整個人都傻眼了。
排練舞蹈時,她為了好看,讓船夫將八隻木船並排用粗大的鐵鏈鎖在了一起,到時候她在舞蹈時,自然有八個船夫緩緩搖動木漿,讓船兒如仙兒般的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