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言看了她一眼,就將她拉到了帳篷裏的角落裏,輕聲道:“不是吃味,而是王嫣然是敵是友還不能輕易判斷,你斷然不該待她那般好!幫她處理家族內部的事情不算,現在還當眾為她解圍!”
越想越疑惑,什麼時候婉容有這樣玲瓏的心思,還溫柔善良到隨便要幫助其他人?
婉容搖了搖頭,她可不是什麼聖人,不過是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這才對王嫣然善待了三分。但,她也不打算和楚千言解釋,畢竟不是一件多麼要緊的事情。
四顧帳篷,依舊金碧輝煌,桌上琳琅滿目的都是玉杯與美酒,一些晶瑩剔透的水果正擺放在美酒旁邊。凳子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紅玉所製,固定拉住的燈盞也是黃金打造。皇上的奢侈,真的是隨身攜帶!許多大臣與家屬正哭喪著臉,將帳篷裏唯一的大床圍得滿滿當當,一點點縫隙都難看見。
“這些人,不過是心中擔憂而已。昨個,皇上還好好的,現在就病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上是被誰害了呢!若是連皇上都能迫害,那麼更不屑於害死大臣,所以他們這是在害怕!”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夜闌生整了整衣裳,一字一句地向婉容解釋。
婉容的心猛然一顫,若她是夜皇的親生女兒,那麼夜書月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皇兄?親人關係知曉得太突然,讓她有些慌了神,愣在一旁。
但,若是夜書月真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皇兄,為何向自己求親?夜皇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容兒近來睡眠不好,所以經常走神。”扶住身子微顫的婉容,楚千言正經萬分地向夜書月解釋,目光又落回了床鋪上。
梨妃哭得正傷心,不顧太醫的勸,怎麼也不肯先休息一會兒。
“千言兄,皇上的病來得太突然,看著不像是舊疾,你們下的手麼?”夜書月停在婉容麵前,徑直看著正出神的楚千言。
“我與婉容並未出手,我們暫時也不知道是誰的動作這麼快,讓皇上嚇得一病不起。”楚千言的目光片刻未從大床上移開,鄭重地說:“你看他的眼窩深處,一片烏黑,印堂中央有些發紅。若非受了驚嚇,也不至於會這麼明顯。”
不少權貴都知道,父皇十分注重養生,這才一直沒有顯出老態,似乎真的是老當益壯。那麼,除了受了極大的驚嚇,他的眼窩也不會深陷得如此明顯。
夜書月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讚賞道:“梨妃,是你們的人吧,假惺惺的哭泣已經快瞞過所有人的眼睛了。”
“知道的事情,你可以藏在心裏,何必和我說?”楚千言淡漠地看著混亂得人群,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麼多人齊聚於此,看著不像是皇上的做派,他可是最擔心被別人看去了他的脆弱。
夜書月收回了目光,彎腰伏在婉容耳邊輕聲道:“婉容,梨妃的手腕不夠厲害,讓我看出了端倪,猜出她是你們的人。這也意味著,其他人也可能看了出來,你們要更加小心謹慎!”
溫熱的氣息吹得婉容脖頸癢癢的,瞬間拉回了她的神智:“梨妃哪裏暴露了她對皇上的不忠?”她不相信,夜書月的眼力會高超到這種地步。
被楚千言推著退了一步的夜書月笑道:“尋常愛戀丈夫的女子,在丈夫重病臥床時,定然不可能穿著這樣整齊地坐在這裏。要知道,天才剛亮,梨妃若是真心著急,哪有時間換好衣裳?”
這話,明顯是告訴婉容的。婉容向他點了點頭,也觀察起了梨妃。看來梨妃還是需要進一步地接受調教,秦淮八豔愛美的陋習竟被學了去,這一定要改!
“什麼人!”侍衛的嗬斥聲猛然想起,讓帳篷內的不少人聞之變色,張惶地盯著帳篷外麵的黑影看。
上一刻還生龍活虎的侍衛,話音剛落,就被長刀砍成了兩段,腰間的血“噗嗤”外湧,顯然是死不瞑目。一堆侍衛的屍體都橫躺在帳篷外,最顯眼的是皇上身邊的暗衛,也成了不能動彈的屍體。
認出暗衛的人並不多,可是站在屍體後麵的蒙麵人,個個手握寶劍,劍上的鮮血映襯著刀光劍影,將不少人的臉色襯得慘白。
人們的哭喊聲一片,也沒能將皇上吵醒。婉容看著,心下更加猶疑,皇上僅僅是被嚇得一病不起了麼?為何看著沒有一點生機呢?
薑和等武將在嘈雜的人群中一躍而出,幾道身影迅速地與外麵的蒙麵人纏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