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夜闌生四目相對,夜闌生率先端起一隻酒杯,遙遙地敬了她一杯。看不清表情,但是周身的殺氣還是揮之不去。
歎了一口氣,婉容回敬了她一杯酒。前世他軟禁她,恐嚇她,卻終究沒有對她下殺手。這輩子,又沒有與她為敵,自己沒必要和他過不去。
“婉容姐姐,你怎麼和那個殺人魔打招呼呢?”謙衣趕緊抓住婉容的酒杯,使勁地搖頭。他不明白,為何婉容姐姐也邀請了夜闌生來看這出戲。更不理解,為何要讓他坐在他們對麵的雅間,還能看見他們。
婉容輕柔地拿開謙衣的手,以茶代酒,淺笑著算是與夜闌生道過謝。
放下酒杯,婉容才迎上謙衣水潤潤的眼睛,摸了摸他的頭,“夜闌公子與我們是沒有糾葛的,謙衣不要因為看見一些表麵的東西,而記恨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番話,還一點兒都不反感。
白子安麵上有些遲疑,卻還是舒心一笑。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識人的能力,不亞於他。
謙衣想了很久,才點了點頭。在婉容滿意地目光中,又拿起筷子就繼續喜滋滋得用膳。都是他喜歡吃的菜呀!他可不會天真到,以為這是婉容和他口味完全一致。
“謙衣,一會兒你同白公子一道回去,白公子會將你帶到太子府那裏。盡早回宮,以防再生變!”頭皮發麻,婉容從早晨起身後,就一直不舒服。
忍著不適在這兒坐了許久,就是要讓恒王的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婉容做出來的。要報仇,盡管放馬過來!
打草驚蛇,就是要他恒王親手布置陷阱。將自己推到風尖浪頭上,就是為了最後的絕地重生!
目送著兩人離去,夜闌生卻進了婉容在的雅間,一雙陰翳地眸子此刻溫柔地如同綿綿春雨。
他見婉容怔了許久,所以還是忍不住走了過來,將一隻匕首遞給了她。
婉容猛然驚醒,淡漠的目光將夜闌生看了個透。她哪裏想到,夜闌生會直接走進來,還就坐在她身旁。
想到今日他出奇的關心,婉容就更加疑惑。雖說私下兩人的互動不少,可是這麼親近還從未有過呀!
隻是,夜闌生並未逾越,隻是將手中的盒子掀開,香飄四溢的魚香味衝擊著婉容的鼻子。
這香氣,是烤魚,甚至比楚千言烤的那條還要香呀!婉容突然想起誰說過,夜闌公子極為講究吃食,每一道菜,都是人間難得一嚐的美味!
可是,前世,她從未見過夜闌生吃過魚!何況烤魚!
“怎麼不動手,怕我下毒麼?”夜闌生閑閑笑著,一把奪過餐盒,“你不吃,我吃!”生氣的模樣還是透著柔和,顯然並未真的不高興。
這個男人,怎麼和一個大男孩子一樣,婉容驚訝地又搶回那個食盒,“誰說我不吃的!我隻是被這香氣給震驚了,你著急什麼?”沒必要和沒事過不去,她就隻好這麼一口而已呀!
咚咚咚,敲門聲帶著試探,一直沒斷。婉容的頭越來越疼,終於忍不住問,“誰在外麵?”
“是奴婢,這家戲院的青衣!”女子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婉容眼底閃著冷光,並未在意,反而更加坦然地喝著烏骨雞湯。喝完後,又在夜闌生的警告目光中,乖乖吞下了幾顆消食的藥丸。
將水晶糕收到一個保溫的食盒內,婉容才起身將房門打開。
一個容貌嬌美的女子,正垂首哭泣,低徊的聲音簡直讓人骨頭都要酥了。可惜,婉容是個女子,並不會因此就喪失了最原始的判斷力。
“小姐,奴婢……”在戲中唱青衣的女子涕淚漣漣,哽咽著聲音,委屈地緊緊咬著下唇。
能準確地找到這間屋子,這個女子,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婉容卻不動聲色地瞧著她,很是驚訝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快起來說話!”
夜闌生也走了過來,一聲的冷酷之氣將青衣一震。她抬頭看著戲中都見不著的美男子,有些飄飄然。
“方才奴婢在台後卸妝,剛要換上衣裳時,一個滿臉橫肉的官人突然進門,就要……”青衣心有餘悸地樣子非常生動,就像台上的戲一般,讓人看了,還饒有興味。
“喔?有人想在戲院裏鬧事?”婉容似乎真的很生氣,將青衣拉進雅間後,氣得將門大力一甩。
有人鬧事?還是有人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要和青衣串通一氣,要來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