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當年被害落水,生死懸念時被他人所救,最後還是嫁給了父皇。”楚千言將衣裳披在婉容身上,擦去她臉上的水珠,“如今曲小姐隻是被救,又並未與南王世子芳心暗許,何必胡亂撮合?”
眾人都噤聲,敢將皇後心頭痛拿出來說的,也隻有太子一人。但,他們卻不敢再有異議了。原本就事不關己,牽扯了這麼多人,不必將自己也算進去。
“但是這也會影響嫡姐的名聲,日後可怎麼嫁人?”曲娉婷狀似擔憂地捧著心口,“南王世子和三皇子同時接到了嫡姐,這可如何是好?”
她這麼一說,眾人才想到三皇子也是下了水的,雖然隻來得及觸碰婉容的衣角。
“既然我將曲小姐抱出池塘,便也願意娶曲小姐為妻。”南王世子冷酷的目光似乎要撕裂曲娉婷,轉頭對婉容說話時卻是滿眼複雜。
他竟然要娶自己?婉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南王之子不必多責,將小女救上岸,小女已然感激不盡。但,這終身大事豈能兒戲,不適宜在此時此刻深究。”
南王之子卻冷漠道,“明媒正娶曲小姐,我是願意的,畢竟是我害得你被懷疑失了清白。”一股冷意從他口中溢出,公主麵若含霜地望著這些變故。
楚千言輕笑,“南王之子哪裏這樣魯莽?曲小姐一個女兒家的清白自然重要,但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她衣著完整,而你又沒有碰到曲小姐的身子,何必擔心?”不怒自威的冷肅讓公主也暗暗驚心,太子是眾多皇兄裏最難摸清心思的。
南王之子也輕笑,“在下先行告退,曲小姐早些回府歇著,今日之事權當未發生過。”說完,拂袖而去,沒有半點留意。
“今日花會到此結束,諸位回去休息罷了。”明月公主深呼一口氣,“曲小姐落水之事,我他日定給你一個滿意答複!”
婉容在秋若扇的攙扶下,裹緊衣裳向門口走去,清風將身上得水吹得更涼,讓她不由得瑟瑟發抖。
“婉容,我現行回府,他日一敘不必推辭!”秋若扇將婉容交給白芷,閃身上了禦史府的馬車,利落地沒有方才半點嬌弱。
婉容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過,並不懷疑她。
“小姐,快快回府換身衣裳!別凍壞了身子!”白芷連忙掀開馬車簾布,讓婉容坐好。
婉容喝了口薑茶問,“活色生香樓這些日子的消息,怎麼還沒有送到我手上?”秦淮八豔的消息今日也沒有送到她這裏,心下的緊張是日益可怖。
“奴婢到活色生香樓查檢過,發現她們因為近些日子收到的消息,是足以叫知曉之人死個千百回。所以,奴婢也沒有將消息帶給您。”白芷臉上有了從未見過的害怕,灰白一片的臉色讓人忍不住膽寒。
“回院子後再說,二小姐在後麵的馬車裏不知在想什麼心思?”婉容將外衣脫下,楚千言的衣裳縈繞淡淡的藥香,讓她的心更加安定。
馬車剛停,曲娉婷就趕忙迎著婉容,“嫡姐與妹妹久未在一起吃過飯,不如今日到我院子裏一聚?”恭敬的臉色沒有一絲異樣,婉容卻回道,“回去歇著吧,天色也不早了。”
“小姐,這二小姐安得什麼心思,似乎沒有再與您作對?”白芷回了院子,就將婉容的衣裳脫下,為她準備好熱水。
躺在木桶中,婉容淡淡說道,“靜觀其變。”沐浴更衣後,婉容吩咐準備湯水用膳。
“小姐,活色生香樓的消息主要是京城要變,多方皇子們心懷鬼胎。而各個大臣似乎也在暗中幫忙,招兵買馬的人太多了!”白芷布菜時小心翼翼道,“小姐慢慢用餐,奴婢先行告退。”
婉容淡然用膳,藥香味又在鼻間流淌,“千言?”她站起身,溫言喊道。
“平日裏不必將自己的一點點才能,全部讓別人知曉,否則惹來殺身之禍越來越可能。”楚千言身上的藥香並沒能掩蓋住血腥味,他最近都在做什麼?婉容不覺心跳地沒了規律。
她也不點破,他們之間互相掩藏的秘密太多了,無法心無芥蒂地分享。本來就是雲泥之別身份的他們,掩藏好最真實的內心也實在迫不得已。
楚千言握緊她的手,麵上一分薄怒,九分擔憂,“南王世子與你的婚約點到為止,後續事宜你不必再去憂心。”
“我現在想明白的是,”婉容輕笑,“白芷的下落,可是分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