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容直直看著他的眼睛,直到發現楚千言眼神淡然,才別開了臉。
“除了注意你自己的身體,你也該為回府做一些準備。若是你的臉龐恢複不好,丞相隻會誣陷你假冒嫡女,並將你當場誅殺。”下意識地咽了咽有些幹澀的喉嚨,楚千言走了出去。
看著一旁安放的藥物,曲婉容忍著渾身酸痛奇癢,拿起裹著棉的細木棍。沾了些藥物,曲婉容輕輕閉上眼睛,藥物觸及臉龐時劇烈的撕痛感,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活著。
老天爺既然不讓她死,她就一定要為自己,為親人討回公道。相府之人對她做的每一件事,她要一件件要他們償還。
“曲小姐,您的飯食到了。”平日裏給自己送飯菜的小丫鬟端著盤子,笑得格外甜蜜。
曲婉容眼皮一跳,便問,“這麼早的時辰,就是飯點了麼?”這丫鬟笑就笑,何必笑得那樣勉強。
小丫鬟連忙說,“今個廚房做飯做得早了,您若是不喜,奴婢一會兒讓他們再做。”
“不必這樣麻煩。你將飯餐放下,我一會兒便吃。”曲婉容微微一笑,權當沒有發現不尋常。
“是。”剛說完,小丫鬟就提起裙擺,飛快退去,就如同撞鬼。
“長生!”麵帶笑容,曲婉容聲音非常平靜,“這些日子勞煩你的照顧。”
“不必您掛心,長生不過是為太子做事罷了。”長生還是冷冰冰的樣子,對曲婉容連一眼都不肯多看。
“但,你照顧了這樣久,按照情理來說,無論怎樣我都應好好謝謝你。”曲婉容明媚的眸子閃動,“這飯點還未到,我實在沒有胃口。但是這些菜,我一筷子未動過,便請你吃。”
長生本就是個沙場上被帶回的年輕將領,聽曲婉容說得這樣複雜,越聽越心煩,勉強說了幾句話就想離開。
“且慢,方才你想害我時,怎麼不這樣不耐煩?”曲婉容幽幽的眸子裏映出長身的模樣,長生一驚止了腳步。
“曲小姐,你在說什麼?我為何要害你,你可有證據?”
“沒有你的同意,那丫鬟哪裏敢下了東西的飯菜,端來給我?”曲婉容冷笑,“沒想到,你為了對付我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下此狠手!”
“曲小姐說笑了,你的飯菜從來沒有人敢動手腳。您想,若是太子殿下發現了我害了你,我以後該如何生存?”緩緩說完,長生麵色不改。
曲婉容一笑,“你給這飯菜裏下了‘忘憂草’,是麼?”
忘憂草是一味有害無益的草藥,若是誰誤食,一月之內不會有任何作用,一月之後卻會慢慢死去,縱然是醫術高明的大夫也看不出端倪。隻因長在偏僻山崖上,少有人采摘,所以已經沒有多少人認識。
“你胡說!”雖是這樣說,長生臉上卻是一陣蒼白。
“我去婉容從未對你起過壞心思,為何你要這般待我?”曲婉容聲音輕柔,卻讓長生一雙眼睛垂下,說不出話。
曲婉容瀕死的掙紮,生存的毅力,他都看在眼裏。一時想起,更是於心不忍。隻是,他不能讓主子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停下腳步。
“好了,你先下去吧。吩咐廚房重新上菜,原因就說我想吃些清淡的菜。”看著長生一臉狐疑,曲婉容平靜地說,“今日之事,隻要再也不發生,我就當什麼過節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