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女子有什麼可取之處?哪裏值得您為她費心勞力!”見太子在屋外徘徊走動,長生猶豫著開了口。
楚千言的麵色平日裏淡漠,此刻眸子裏卻出現怒氣,“長生,我做什麼事,你還要質疑麼?”
長生看了心頭一緊,卻還是說,“主子,您的舉動若是落在沈公子眼裏,這女子怕是性命不保。這樣,您還要這般護著她麼?”
“夠了,你在這裏守好她便是。其他事,你不必多問!”楚千言歎了口氣,徑直走進了屋內。
曲婉容正在怔怔望著窗外,也沒有發現楚千言的到來。
這間屋子雖然金碧輝煌,雕梁畫棟已然鬼斧神工,是曲婉容一向不喜的富貴氣。但,她就是莫名的喜歡這間屋子。窗外入目即是鬱鬱蔥蔥的蘭花,這是她在相府多年未能實現的小心願。
凝視了一會兒曲婉容,楚千言自然道,“你的臉龐,神醫已經妥善處理。不出半個月,便是會複原如初。”
“多謝!”曲婉容收了目光,轉身笑道。
“給你鏡子,你自己看一眼。”楚千言一手拿過一麵精致的鏡子,纖手搭在白色外皮的鏡子上,如同羊脂玉般白皙。
曲婉容遲疑一會兒,便是接過了這麵鏡子。自己的臉,若是自己都不敢看,根本不能指望別人看。
“恢複得很好,多謝你們。”曲婉容將鏡子輕放在床邊,就立即收回了發抖的指尖。
鏡子裏的女子,依稀能看見眼睛璀璨澄澈。隻是麵上厚厚的疤痕縱橫交錯,簡直辨不清五官。這些疤痕雖然能去除,但是此刻看起來分外麵目可憎。
楚千言一眼瞥見曲婉容的指尖,也不點破,隻是將湯碗遞了過去。
“半個月後,待我麵容恢複如初,請你派人將我送回相府。”喝完湯,曲婉容微微一笑,眼眸如一汪秋水。
“你分明知曉,相府已然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他們以為你死去了,現下隻要救得你表哥,尋到你祖父,你的下輩子就再也不用憂心。你哪裏還能再去那個傷心地?”楚千言往外走的腳步一頓,又走了回去。
曲婉容明白丞相近日來,權勢鼎盛。劉姨娘被抬成姨娘是早晚得事,曲娉婷也為半月後本不屬於她的及笄禮,終日匆忙。而她曲婉容已被他們視作已死之人,哪裏會有半分關心。
“的確,他們以為我死了,便不再找我麻煩。可是,他們卻占有了我曾有的一切。我的表哥,仕途繁華光明,卻因為丞相鋃鐺入獄。我被他們打得五髒出血,在鬼門關徘徊許久。我就這樣不再計較,那不是懦弱,而是愚蠢悲哀。”曲婉容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些許恨意,這樣的神色這幾天來都難得。
楚千言一聲不響地盯著她,秀長的眸子微微一動,一直緊抿的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既然你想清楚了,那便依你的意思。”說完便撫摸著曲婉容的頭發,濃黑烏黑的發絲柔軟卻冰涼。
“你的丫鬟白芷,自從那日我醒來,便不知所蹤。”感受到曲婉容的身子明顯一僵,楚千言解釋道,“我派去的人回來稟報之時,隻說相府之內並沒有白芷的蹤影。”
“會不會是鹿樓內的人,將白芷處理了?就像當初對待我那樣?”
楚千言卻沉默了,知道抓著自己手腕的手顫抖,他才歎了一口氣,“白子安不會讓你死,自然也不會傷害你身邊的人。可是,鹿樓之人也沒能找到白芷,這白芷應該還活著。我也派人一直在尋找白芷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