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珊瑚那種東西,死物而已,他根本不稀罕。
“那你就一個人慢慢坐著吧!”說罷,也不再耽誤時間,就走進裏屋。
這曲婉容身子到底什麼狀況,他看不出。可是那份絕望,他即使是瞎了眼,也能感受到。
他不想她死,他的不舍一遍遍叩擊著他塵封已久的心,叫他無法忽視。
呼吸均勻的細微聲音,讓他無端心安。看久了,有些乏了,就在要守在她身旁睡著時,曲婉容醒了。
楚千言不開口,他拿不定主意。要說什麼,他也不知道。
“長生!”見曲婉容轉了個身,便沒了動靜,楚千言還是忍不住開口將貼身侍衛叫了過來。
“主子,你要的藥,已經熬好了。”長生一臉不情願地將碗遞了過去。這女人,雖說給自己主子治病。可是這天山雪蓮,十年難尋一朵,他主子平日的病全靠這麼幾株雪蓮。
“你先下去吧。”知道長生為何不情願,但是現在不是點破說清楚的時候。
“是。”瞄了眼假寐的曲婉容,長生無奈退下。
“來,喝口藥!”他輕柔地說著。
曲婉容還是躺著,不說話。
一把將曲婉容扶起,勉強將她往自己懷裏一靠,想到將藥給喂下去。
“哼!”一聲冷哼,曲婉容翻手將藥碗打翻,掙紮著就要離開他的懷抱。
“拜托你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神情!你那麼想死,我當初何必救了你!”感覺自己的話有些重了,楚千言硬是壓下暴躁,“想死好辦,我現在就能成全你!可是,你真的沒有活下去的理由麼?”
“你不說話也好,我給你一點時間。請你好好想想,那些傷害你人,活得這樣瀟灑。那些愛你的人,連見你一麵的機會都快失去了!”
“你就這麼死了,不是親者痛,仇者快!”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楚千言快步回了前廳。
白子安驚異於楚千言來返如此迅速,知道事情不簡單,便不作聲。
“主子,你為何對那個女子那般好?”長生很不理解,“主子最近怎麼會越發奇怪。為那個叫曲婉容的女子,已經破例無數次,包括請白公子幫忙。”
聞言,楚千言眼下閃爍了些迷茫,卻沒有立即回答。
滿心震撼的長生跪了下來,“主子,這女子根本沒有資格讓您浪費心力。您對她的幫助,她又不領情,您這又是何苦?”
“我自然明白,你何必多說?”揮了揮手,示意長生早點下去。
回房時,楚千言才驚覺自己的不安還是很重。
“你想好了麼?想死,本太子不在乎送你一程!本太子不是想救你,而是需要你來治好我!”
曲婉容醒過來。就聽到了這麼冷漠的話,胸悶地一口血湧上口中。
“夠了,不要再說了!”本是氣悶的一句話,在她臉上厚重紗布遮掩下,卻顯得無力。
“你已經昏迷了三日,怕是不知道外麵怎麼瘋傳你的事情!”見曲婉容還是沒有動靜,楚千言也顧不上隱瞞。
“前兩日,丞相上奏給皇上,奏明因為相府嫡女身子孱弱,不知能活多久。為防老來無繼,他懇求讓你那庶妹,替代你!”
“不出一個月,你就年滿十五。可是這相府要讓你年紀不足的庶妹,代替你,參加及笄之禮,連請柬都已經派發了下來!”
“什麼!他們以為我死了,動作這般快?”曲婉容心中一緊。
“這般迅速的動作,你就不懷疑挨打這件事,根本就是有心人策劃已久!你的及笄之禮都被搶走了!”
如同當頭一棒,曲婉容隻覺得整顆心都沒了跳動。為什麼,他們要算計著讓她一無所有!
“你就甘心,讓他們搶走你的一切麼,曲婉容!”
“搶走一切?我曲婉容本來就是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現在又有什麼好怕?”
“告訴你!要是連命都沒有,你拿什麼和他們鬥!”血氣上湧,他直接冷冷道,“你表哥,已經鋃鐺入獄!你的祖父薑老將軍,下落不明!”
心髒像是被捏緊,透不過氣的痛覺狠狠撞擊著心。為什麼,這一世,也改不了命運!她死了,也換不回安然無恙的將軍府!
表哥!祖父!對不起!婉容沒用!
“曲婉容,你該醒醒了!難道他們是死是活,你都不在意麼!”撂下最後一句話,曲婉容還是一動未動。躺在床上,就像個提線木偶。
“罷了,你休息吧。”這女人,還是給她時間想想。他不可能代她去思考、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