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薑老頭,她就氣。老爺的正妻都死了那麼多年,偏偏這薑老頭就是不鬆口,害得她還是個姨娘,在一幹夫人麵前都抬不起頭。
不過是個大將軍而已,隻會動武,俗不可耐,哼!
“罷了,先去瞧瞧。”擰著眉,曲德才咬牙切齒。
“老爺!”一看見丞相走了出來,那個先前被打的家丁立馬迎了上去。
“滾一邊去,沒用的東西!”
看著家丁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曲德才更覺得眼皮子跳得厲害,“怎麼下手不分個輕重,你們都這般愚蠢麼?”
“容兒,容兒。”換了副慈父的麵孔,曲德才壓著滿腹怒火,溫情地喚著。
曲婉容什麼都聽不到,巨大的痛處遍及全身,再也沒有清醒的神智。那種瀕死的感覺叩擊心神。真的要再死一回麼,她不甘!
“容兒,爹不是真的要將你打成這般模樣!”說淚來淚就自然流淌而下,“隻是你犯了錯,若是爹不家法處置,你這嫡女的名聲會更臭!你想,要是別人看在眼裏,還指不定以為你侍寵生驕,爹到那時都護不住你的名聲啊!”
見曲婉容一動不動,臉色白的堪比紙片,曲德才才開始有些慌亂,“狗奴才,還不快看看小姐是不是真的昏死過去!”
家丁迅速將曲婉容的眼皮往上一翻,手一抖,一把跪倒,“老爺……老爺,小姐她怕是性命不保。”
早就料到這小姐金貴的身子,經不住打,可是沒料到會……
“死開去!什麼性命不保?說的什麼喪氣話!叫人聽了去,還以為我虐待女兒了!”
將家丁往地上一退,曲德才立馬走了過去,將手指放在曲婉容鼻間。
意料之外,這曲婉容氣若遊絲,難不成真要死在自己手裏了。這恒王要是問起,他交不出人。薑老將軍問起外孫女,他可如何是好!
“小姐隻是舊病複發,以後出不了府,也見不了外人罷了。”劉馨雅的臉上也是閃過驚惶,她轉了轉眼珠,“小姐今個回府,便歇下了。她就算是舊病複發,相府還找不到人治好她嗎?”
“你說什麼?”曲德才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他親眼所見,這曲婉容就快真得變成死丫頭了。要是她死透了,他可如何撇得開關係!
“老爺,容兒她不是身子不大好,今個參加宮宴勞累,一回府便是歇下了麼?”劉馨雅吞了吞口水。
“對!對!你說得對!”曲德才笑得分外猙獰。
隻要人不知,認她曲婉容是死是活,他都不用怕!
與她對了個眼神,曲德才抹了把汗說,“今個的事,一個個給我把住自己的嘴。什麼小姐性命不保的混賬話,不準提起!”
“是,奴才謹記老爺和夫人的話!”個個迅速給了個答複,便腳底抹油似的,眨眼間在這空曠的院子溜得無影。
看著一溜煙離開的家丁,劉雅馨噙著一絲冷笑,便不再去看。
“老爺……”劉馨雅將玉手往丞相手上一放,擠出了一點苦笑,“你看這曲婉容都是個將死之人,我們怎麼處置了她才好?這下葬與否,難以定奪啊。”
“你說的對,事已至此,瞞著讓人以為這曲婉容沒有死,就是最好的辦法!反正,隻要外人見不到這曲婉容,也沒人能知道她生死如何!”
“這曲婉容,怎能下葬!”曲德才擦了擦麵上的汗水,不屑道,“要是下葬了,豈不鬧的人盡皆知,到時候我那什麼搪塞?”
“那老爺,您是想毀屍滅跡麼?”
“以一卷涼席裹身,劃得她毀容,再派人將她將丟在西山的亂葬崗。”很滿意自己的決定,曲德才激動道,“我看誰還能認出這麼具屍首!哼!”
“還是老爺想得周到,妾身一會兒就去安排!”劉馨雅柔聲道,“可是,那些個家丁的嘴,不知是否牢靠?”
“為防這野草春風吹,又生!斬草除根免不得!”凶狠的麵目這才露了出來,“最後能活著說話的我們,才是真正的得益者!死人,哼,永遠不會開口說話!”
“可是老爺,這死丫頭的娘親給她留下的嫁妝,我們還沒得手!”劉馨雅急著開口。
“這有什麼要緊!先保住命再說,嫁妝還能跑了不成!”
“我不允許,事已至此,還留下隱患。”曲德才說話間,已是透出殺伐果斷的淩厲。
“老爺,我這就去安排。”劉姨娘征得了同意後,一陣風似的跑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