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馮春生說:看來唐多寶非要把我們帶來和這個古怪的匪徒團夥這兒,是真的有原因,這群人……看上去都是尋常人,但是他們的術——實在是奇怪。
“這叫邪術。”馮春生說道:他們的背後,有“邪門”,小心一些。
我點點頭,繼續看著那隻野山羊。
野山羊跑到了我們的麵前,忽然跪地,然後喉嚨裏發出了一些呼嚕呼嚕的聲音。
緊接著,那隻野山羊忽然叫喚了兩聲後,把臉埋在了雪裏。
老鄭高舉綁著那“人臉符”的木棍,對野山羊說道:通融通融。
山羊又叫喚了兩聲。
於此同時,山羊還迸發出了凶狠的眼神。
一頭狼的眼神,出現在了山羊的眼中。
接著,山羊站直了身體,眼睛變得通紅,它發出低沉的聲音。
我瞧見老鄭明顯害怕了,他的臉部肌肉,輕輕的顫抖著。
他的聲音,變得柔和了起來,說:我放下一個玉人……請大仙開路?
那山羊聽了,呆滯的沉默著。
過了大概一兩分鍾,這山羊才緩緩的點頭。
接著,老鄭將手中的屍體,高高舉起,然後惡狠狠的扔了出去。
那屍體,被扔出去兩三米遠,砸在了雪地裏頭。
山羊見老鄭扔了屍體,忽然高興的叫了兩聲後,忽然翻了一個麵,把肚子朝天。
動物願意把肚皮展現給你,一來表示臣服,二來說明信任。
老鄭走到了那山羊的麵前,接著,拿出了自己的瑞士軍刀,對著那山羊,狠狠的割喉了。
山羊被割喉了,鮮血四處噴灑。
那老鄭把山羊的屍體舉了起來,然後把那山羊的傷口,對準了他的兄弟。
山羊的血水,噴灑在了這些人的身上,那群匪徒單膝跪地,虔誠的迎接了羊血的噴灑。
等那些匪徒接受完了鮮血噴灑了之後,那老鄭又把山羊的喉頭傷口對準了我們。
我有點不太願意接受鮮血的噴薄——總感覺這血水,太過於腥臊了。
但那老鄭說:你要是身上沒這山羊血,走不出這暴風雪!
我隻能讓老鄭噴灑了。
我們幾個,也都被那山羊血噴了一個遍,一個個臉上麵目可憎,驚悚得很。
那老鄭把山羊的血給噴完了之後,才把山羊的屍體,和他扔掉的那具“玉人”的屍體,放在了一起,然後才帶著我們走了。
我們走的時候,那老鄭還罵罵咧咧的,說這次帶八個玉人上山,數字本來吉利,可惜被那該死的野羊大仙,搶走了一具!
“頭兒,別說了,至少咱們能安安穩穩的到那昆侖神洞裏麵去啊。”
老鄭點點頭,說道:一具玉人,換咱們八個兄弟的命,還算公道。
在老鄭他們聊天的時候,馮春生一旁帶著笑意。
我瞧馮春生不太對勁,就詢問馮春生:春哥,你看出啥破綻了?
馮春生偏過頭,對我說:嘿!我算看出來了,這昆侖山頂上一截,不太平。
“怎麼個不太平?”
“野仙多。”馮春生說道:那唐多寶說得神乎其神,說昆侖山上有仙——有他奶奶個嘴,這夥人,都是野仙精怪——剛才那路上用暴風雪攔住咱們的,估計是一頭“楊門野仙”,都是野羊成的精怪,和東北的胡門差不多。
我問馮春生:那他們幹嘛宰了那頭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馮春生說道:那羊血,就是買命的信物!估計這片山頭啊,那個楊門野仙勢力最大,他們要奪了那屍體,跟那老鄭,談好了價錢,老鄭丟了一具屍體,說明他們的價錢,就是那一具屍體。
他說價錢談好了,那頭野羊引頸待戮,老鄭殺了那隻羊,然後把羊血,噴在了我們身上,這羊血就是通行證——買命的信物,這周遭,咱們再走到那昆侖神洞的路上,再也沒有其餘的野仙,敢來找咱們麻煩了。
原來如此。
我心裏還有一個問題,那楊門野仙,到底有多少?
這個問題,我並沒有詢問馮春生,而是在我們這些人,行走了接近五百米的時候,我猛地回頭看了看剛才老鄭丟屍體的地方。
因為有暴風雪隔著,所以看不太清楚,我隻能看到無數雙幽綠的眼睛。
這些眼睛,都是像剛才那野羊一樣的羊嗎?還是已經成了野仙的“楊門弟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們這群人塗抹了羊血之後,再前往昆侖神洞的路上,再毫無阻礙了,即使有暴風雪刮過來,但是我們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暴風——隻聽得見呼呼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