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隻麒麟?
我下意識的想到去見黃昆侖的時候,黃昆侖拿出了一張紙,紙上畫著一隻“五行麒麟”。
現在,又是一隻麒麟?
這是巧合?還是……
我盡管本來就答應陳詞,幫她去看看她朋友的事,但那隻是礙於情麵,畢竟這幾天,我得忙活忙活鬼戲子的事。
可是現在,我是真心實意的要去給陳詞,看看他朋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畫的那隻麒麟——有點詭異啊。
我跟陳詞說:行,這些怪事我們也常見到,明天我和春哥過去了,大概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陳詞說隻要能搞定,錢不是問題,他那朋友是個醫生,拿的工資不低,還經常來回走穴,這兩年也開上了“奔馳”,手上有錢。
我說錢不錢的咱們就別提了,提多了俗氣,反正明天上午,我就會去她的診所。
那陳詞跟我說了幾句感謝後,笑著掛了電話。
她的笑容,屬於那種很溫柔、知性的笑,聽上去很舒服。
我收起了電話,還有點發愣呢。
馮春生旁邊笑哈哈,說感覺陳詞和我挺配的,要不然,拉拉線。
“拉線?拉你妹,人家是香港大學畢業的醫科博士,我特麼大學都沒讀過呢。”我搖了搖頭,說不合適。
馮春生說這都什麼年代了,啥事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啊?醫科博士怎麼了?你還是陰陽繡的唯一弟子呢。
我讓馮春生別一天到晚的滿嘴跑火車,現在辦正事要緊。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下次你真想跟陳詞搭上關係,我都不稀罕做你的媒婆。”馮春生抽著煙,埋怨我。
我說去你的吧。
我們兩個進了酒店,坐電梯到了四樓,按照竹聖元給我說的位置,我找到了包間。
推開門,裏麵三個人已經就坐了。
竹聖元、韓老板和張哥都坐著在。
張哥見我來了,站起身,笑哈哈的遞煙,誇我是個大忙人,一天天的都出去拉生意,這些天,估計賺了不少錢。
我看這張哥是個人物啊,早上還找彭文幹了我一頓,如果那人不是彭文,沒準我都被打到醫院去了,現在張哥跟個沒事人似的,不知道內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我們倆是什麼好朋友呢。
不過我也不點破,接了煙,讓張哥給我點上後,我和馮春生落了位置了。
要說馮春生是個老江湖,他一坐下,直接伸出手指,扣了扣桌子,跟韓老板和張哥打了個招呼:韓老板、張哥,你們都是體麵人啊,上次為啥和我、水子過不去呢?要說咱也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你說你們為啥非要把我們兩個弄到監獄裏去坐著?這事,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呢。
韓老板哈哈大笑,說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以為我們是暗中得罪他們的仇人,現在竹局長牽頭,這誤會,算是過去了。
說完了,韓老板還大大方方的站起來,舉起酒杯,跟我話裏有話的說:這社會,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壞人,都不容易分清,但有些人,一眼看過去就是好人,比如說於水,那就是大大的好人、良民。
韓老板舉起杯子,還跟竹聖元說:水子跟我有誤會,以為我是什麼奸商,上次還勸我,說“多行不義必自斃”,竹局長,隻能說水子人太好啊,太單純啊,這樣的人,總是更容易受到傷害。
反正這次的鴻門宴,主要就是為了和好,至少表麵上要過得去,所以,大家的話,都是藏在裏麵,表麵上一聽,哎,挺和諧,其實呢?刀子都在話裏麵呢。
竹聖元也端起酒杯,說上次的誤會啊,確實是誤會,他說:我老竹呢,眼睛裏麵不揉沙子,有原則,總而言之,就一句,好好做生意的,我老竹不但不抓他瞎,還要鼓勵、支持,現在大環境的經濟走下滑趨勢,大家賺錢也不容易,是吧,我作為國家幹部,當然是鼓勵做生意,你們當老板,也能解決不少下崗職工再就業的問題,對不?
接著,他話鋒一轉,說:但是……如果誰的生意,是建立在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的身上賺的錢,我就一定要打擊,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誰敢把手,伸到老百姓的頭上,我就砍掉誰的手。
他這一段話,鏗鏘有力,一句一句的都是往韓老板和張哥的心裏拍的,我一旁憋著笑,看這兩人的臉色,都有些發黑。
不過竹聖元畢竟是身居高位的人,說話是極其講究的,那些當官的“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吃”的套路,那是如火純青。
他用“暗話”,狠狠的挫了挫韓老板和張哥的銳氣之後,話鋒再次轉了回來,說:但是……我是真相信韓老板、張老板、於老板的,你們三個,那都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生意做得正規、利索,這我也是知道的,所以呢,我是支持你們、鼓勵你們的,這也是我竹聖元,今兒個坐在這兒,為三位牽頭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