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睡不知道多久之後,一個聲音劃破了永痕的黑暗,驚醒了光明。
“你,願意成為我的守護者嗎?”
黑暗束縛了光明的身體,他睜開眼睛卻看不見東西,身體的知覺慢慢回來,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被限製住了。本能的,他開始了掙紮……
站起身來,光明搖搖有些發昏的腦袋,臉色十分蒼白,夜晚阻礙了他的視線,抬頭望去卻隻能看見一個個林立的黑色石碑。想起剛剛喚醒他的聲音,他忍不住轉頭看向四周。
“是誰在說話?”聲音沙啞的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覺得很大的聲音,最終隻是一聲沙啞的嘶吼。
寂靜的黑夜,隻有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加上四周林立的黑色石碑,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蔓延開來。
天上的月亮似乎都變得黯淡,森林忽然靜了下來,一點聲音也沒有,隻有光明沙啞的嘶吼回響在四周。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光明呐呐自語,看著眼前成片的黑色石碑,他神色更加迷茫。
突然,他被旁邊的石碑吸引住了,聚精會神的看著碑文。
看完碑文的一刹那,他神色大變,驚呼道:“東海海王觀瀾之墓,這……這裏是墓地?這些……難道全部都是墳墓?”
旁邊另一座高大的石碑再次讓他感到震撼:“人族劍聖卡讚之墓,人族劍聖?無數人族中能夠封聖的又有幾人?這裏竟然有他一座墳墓……”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向四周望去,借著朦朧的夜色看清了眾多石碑上的文字。
“人族戰神莫德凱撒之墓、妖精女王尤娜之墓、精靈皇之墓、獸人族獸皇哈倫之墓……”
四周的墓碑上記載的全部都是各族頂級高手,盡管隻有寥寥數人光明有些印象,但這些人無一不是幾乎被神話了的存在,在各族的影響無比深遠。
“天呐,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究竟在什麼地方?”光明神色大變,夜色下許多高大的墓碑林立,若這些都是各族頂尖高手,那該有多麼可怕……
“但是……是誰將他們都葬在了這裏?各族頂尖高手無不非常自愛,他們的後代子孫又怎麼會允許他們葬身異地?”
驀然,光明注意到了腳下的小墳,他一下子呆住了,冷汗浸透了他破碎的衣衫,他如墜冰窖一般渾身發涼。
“我……我是從墳……墳裏爬出來的?”光明的眼眸一下子失去了神采,呆呆發愣,靈魂失去被抽去了一般,他無力的栽倒在地。
“我是……林光明……我已經死去……可是……我活過來了?”
過來好久,光明的雙眼才重新恢複了神采,最後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天啊!既然我已經死去,為什麼又要讓我活過來?”
“難道……我失去的還不夠多嗎?讓我重新活過來繼續那平庸的一生?”震驚過後,光明臉上除了茫然,更多的是痛苦的神色,他閉上雙眼用力抱住了頭。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一次決鬥中落敗身亡,然而此刻卻……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那曾經錯過的……失去的……擁有著的……眾多畫麵不斷閃過,那些被他所珍視的,在他心頭留下了太多的遺憾!
天地依然廣闊,花草一樣芬芳,但他的心中卻是空空落落的,找不到半點依靠,再次麵對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失去了安全感,有迷茫,有感慨……至於前路會如何,他卻不知道。
過了好久,光明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他的目光開始在陵園內遊離,最終他確定下來,這片陵園葬下了各族的頂級強者,許多神話中的人物也都葬身於此,不免令他一陣唏噓。
望著充滿了滄桑的石碑,光明心中沒有了一絲著落,身上殘破的衣服告訴他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曾經熟悉的人,又有幾個還能再相見?
“都說時間無情,但卻偏偏放過了我……可是,徒留我一人又有什麼意義?”
微風拂過,吹亂了他髒兮兮的長發,也拂亂了他的內心。
在風中站了很久,光明收起失落的情懷,他知道很多事情根本無法選擇,隻能一步步向前。
小心翼翼的將腳下的小墳填好,他輕歎一聲,向著陵園外走去。穿過花叢時他不由得一愣,眼見的花卻是他不曾認識的,但那泌人心魄的芬芳讓他不由得多聞了幾下,心中猜測這是不是新的品種,又或者是這裏獨有的。
潔白的花瓣,泛著晶瑩的光華,讓光明一陣流連,眼前一幕幕再度浮現。人生一世,花開一季,生命短暫卻不似人,沒有眾多的喜怒哀樂,簡簡單單的活著,吐露芬芳引人駐足觀賞,簡單而精致的活著。
走過花叢時,天已經有些亮了,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紅霞,醉人的美麗如同燃燒著的烈焰,染紅半邊天。
花叢不遠處有三間小茅屋,一個背著鏟子的人背對著光明站著屋前,看不見他的長相,但他身後的鏟子上沾滿了泥土。
似乎感到了背後有人,身背鏟子的人緩緩轉過身來,猙獰的麵貌令光明心中一跳,但勉強還能從那扭曲的五官上看見一絲人的樣貌。
背著巨大的鏟子,他緩緩向著光明走來,步伐很慢,也很不穩,似乎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光明不由得戒備起來,“希望自己的身體還沒有生鏽。”他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應對麵前這個壯碩的大家夥。想起自己的實力,光明就忍不住一陣歎息,若不是當初過於執著於自己的實力,他又怎麼會死?
似乎是見光明有所戒備,大個子停下了腳步,朝著光明善意一笑,又說了許多光明聽不懂的話,然後又指指身旁的茅草屋。
晦澀的語言令光明心驚,難道時間真的已經過去了那麼久?連當初的語言都已經變了嗎?那該是過去了多久?
連語言都不能溝通,但好在光明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善意,跟在他後麵走進了屋內。
大個子將光明帶到屋內,指了指地上的木桶,又指了指屋外的水井,隨後走進了屋內。
光明愣一下,有些明白了大個子的用意,拿起地上的木桶到外麵打水,然後他就看見大個子從屋內捧出了一套半新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