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惠無言以答,她可以控製自己不受讚譽和毀謗的影響,卻無法指使別人怎麼樣對待她。
老板見她聽進去了,便接著說道:“老實說,聽到他們這樣的要求,我也覺得很詫異、很生氣,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是一個明星,一個職業歌手,就必須要有職業道德。既然答應了演出,那麼不論發生什麼事都必須完成自己的承諾,像你剛才那樣一怒之下甩手走了,自己心裏麵是出了氣,但辛辛苦苦掙來的敬業的名聲就算是全毀了,不僅別人會瞧不起你,等你冷靜下來,難道自己不會瞧不起自己嗎?”
安惠一怔,整個人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發熱的心頓時冰涼下來。
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早就應該很清楚了才對!像她剛才的表現,就連剛剛出道的新人都不會犯的錯誤,怎麼會差點就陷進去了呢?還是說,當明星當慣了,就自認自己高人一籌了?
理智上慚愧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感情上卻依然氣憤難當。作為一名職業的歌手不能就這樣甩手走開,但被迫掩上對母親和孩子的愛的標示卻給她一種深受侮辱的感覺。
緊緊地咬住了牙關,連牙齦都開始疼了,她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得對,我不能出爾反爾,這次隻能認了。不過以後,我都絕不再上這個晚會!”
說得斬釘截鐵,老板本是個八麵玲瓏、奸猾似狐的人物,隻不過現在債務纏身,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來投機取巧,於是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由化妝師出手,找了一塊演戲用的假皮,將安惠手上那塊刺青蓋住。雖然膚色有所不同,但在衣服上做了一點手腳,擋住了一些接駁的痕跡,再加上舞台離觀眾席還有一段距離,燈光的作用下不仔細看倒也看不真切。
安惠強顏歡笑唱完了這一場,回到後台連謝幕都沒參加,直接走人了。老板在後麵連連搖頭,雖然找了個借口說要回家陪小孩,但世事如何他們和主辦方都很清楚,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換了田朵那樣正當紅的人還好說,這樣的衝突主辦方也隻能忍了,畢竟這年頭收視率決定著一個節目甚至一個電視台的存亡,但事情攤到安惠這種已經開始走下坡路的人身上可就很難說了,端看主辦方究竟有沒有長遠的眼光,像他這樣堅信安惠必定能重新爬起來倒也好說,可問題是不是每個人的看法都跟他一樣的。
安惠卻不管這麼多。一來是對名利已經看淡了,二來也更加對提高自己的實力有了強烈的渴望。況且自從她成名以來,像這樣難以忍受的刁難還是頭一次遇到,心頭更是氣悶不已,一連接著好幾天都悶悶不樂,就連陳家健來安慰都沒用。
年初一向沒什麼好節目,主持人也是需要放假的,而且大家都忙著過年拜年了,也沒什麼人有心思花在娛樂節目上麵,安惠本來近期活動就不多,也樂得在家裏享個清閑。
這天,她正懶洋洋趴在沙發上,心頭的鬱悶還沒完全消散,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怎麼,大過年的還在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