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這樣吧,如果你還願意更多地了解林總,周末兩天,如果你身體條件允許的話,可以來時光國貨環球中心旗艦店找我,我知道你喜歡喝Hollys coffee的咖啡,我請你。”
\t“好,不見不散。”
\t我深深呼吸著醫院病房裏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嗅覺細胞回憶起的感覺,卻是Hollys coffee店裏,香味醇厚的卡布奇諾杯中,浮於最表麵的那薄薄一層甜蜜誘人的奶油。愛喝那裏的咖啡,穆雪又怎知道?
\t我很快虛構出一個情景:持續許久的工作會議散會後,眾人皆退,隻留下淩亂的會議桌,和黃昏來臨後,孤獨坐在暗處大靠背椅中靜靜思考的林裳。小丫鬟般的總經辦主任穆雪,貼心暖懷地為公主般的林裳端來一杯咖啡,輕輕擺在桌上,欠身慰道:“林總,休息下,喝杯咖啡吧?”
\t林裳一手輕揉酸痛的睛明穴,一手輕輕拈起小匙攪動咖啡,攪了一陣,將小匙上粘黏的幾滴敲回杯裏,喃喃地說著:“小雪,讓後勤部給公司配咖啡機,再好的速溶咖啡,我喝起來也總覺得沒什麼味道。”
\t穆雪俏皮一笑道:“林總以前不是挺喜歡這個牌子的咖啡嗎?”
\t“現在不喜歡啦……”林裳極目遠眺,看向成都南門方向,隱隱露出一角的環球中心,喃喃又道,“現在,我更喜歡Hollys coffee那家店的味道。”
\t穆雪抿嘴一笑:“就是上次,他帶你去的那家?”
\t林裳有些臉紅說道:“嗯……”
\t……
\t“嘿,小夥子,胡思亂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郭芓蕎在我的麵前輕輕晃動手掌,將我從不切合實際但又令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的想象中生拉硬拽了出來,盡管淡淡的憂傷還未消散,但郭芓蕎帶著笑意的關懷注視,還是令我孤寂的心感到一種友誼的溫暖。
\t“管我?倒是你,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指指郭芓蕎剛剛放在床邊,屏幕上仍在顯示著的“第二條狗”的聊天對話框。
\t郭芓蕎俏臉一紅,很快收起手機,微微一笑。
\t“想他嗎?”
\t郭芓蕎臉更紅了,兩隻手局促地不知往哪裏擱,落在古典式紗衣繡著的花上,幾隻手指撚起了一隻花間飛舞的彩蝶。那衣上的彩蝶,和她最愛戴在耳垂上,釉彩蝶紋的耳墜相映成趣,仿佛翩翩飛舞著的幾隻彩蝶,將她圍繞勾勒成了那香氣襲人的香妃。
\t我歎口氣道:“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t“《詩經》我比你讀得熟,班門弄斧、不懂裝懂!”
\t“你懂我說什麼就是咯。”
\t“造反了你!”郭芓蕎假裝生氣道,“是不是你覺得,我脾氣比肇可可好,你就可以不伏燒埋了?”
\t“什麼?什麼燒麥?素的肉的?”
\t郭芓蕎哈哈笑道:“幾天沒吃東西,餓傻了吧你!”
\t我嬉笑一聲:“以為我真的不懂?你不就想說我自負自大麼?”
\t“哼!肇可可是你大嫂,她管得你,我這二嫂,就管不得你了?”
\t“恨呐!”我仰麵朝天作不甘心狀,道,“大嫂管得、二嫂也管得……嗨,誰叫我排行老三呢……這麼說,啥時候我倒要欺負欺負徐慕了。”
\t“唯一的弟媳婦,你舍得麼?”郭芓蕎調笑。
\t“李含笑徐慕小兩口成天如膠似漆,”我回頭補刀,“又何必像你和汪銘一樣,想見又不得見,隻能念叨些‘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的酸詩了?”
\t“你!”郭芓蕎又嗔又怒,展現出她最暴力的一麵:拿起水果刀,隔著被子在我肚皮上狠戳一刀!
\t“哎呦!謀殺親叔啊!”我鬼喊鬼叫,還把“叔”字含糊念得像“夫”一樣。
\t郭芓蕎羞怒,急道:“小聲!病友們都在笑我呢!”
\t“你是學舞蹈的哎,還怕一票人的目光炯炯啊?”
\t“嘴貧吧你,病好了是吧?”郭芓蕎瞪我一眼,扭頭不再看我。
\t稍頓,我正經說道:“趁這會沒事,咱倆好好合計合計舞蹈班的事,成嗎?”
\t郭芓蕎不理。
\t“跟我說說,魏航對舞蹈班到底啥態度?”
\t郭芓蕎不理。
\t我念頭一轉,忽而笑道:“要不這樣,最近咱倆把舞蹈班弄上正軌以後,我陪你,咱倆走趟上海怎麼樣?”
\t“你去幹嘛!當大瓦數電燈泡啊!”
\t“哪能啊,我是怕,你這麼漂亮的古典型大美女一個人長途跋涉,還沒出四川省,就被壞人拐跑當壓寨夫人了呢!”
\t“貧吧你,臭貧吧你!”郭芓蕎徹底無語,卻是麵如芙蓉,又惡狠狠地說道,“祝你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