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羅老頭不足為慮,王瑜的再度崛起是遲早的事情。”林裳忽而嚴肅,語氣低沉說道,“而你知道嗎?你們的艾仲澤艾總,表麵上是個和事佬般的大家長,事實上,他才是‘鷹派’的最高領導人。王瑜和黎靖,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
我道:“就我所知,艾仲澤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那羅老頭就是他嶽父打他的臉、安插在新廠的一顆棋子,他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限製了王瑜的動作,而艾仲澤又不可能跟他嶽父撕破臉,說是個總經理,其實還不是個傀儡?”
“這隻是暫時!艾仲澤嘛……”林裳低頭咀嚼了一陣這個名字,咬咬銀牙,抬頭說道:“目前的艾仲澤的確是個傀儡。他跟你們董事長於娜結婚之前,是有過一段婚姻的,因此,他進入於家,一直背著‘為錢而來’的名聲,天天被人監視、遲遲不能翻身。所以,他非常希望能夠借愛羽日化和時光國貨的合作,成就屬於他自己的事業、加強自己的威望、提升自己的地位,從而由一個‘倒插門’的女婿,真正成為愛羽日化的主人。”
“嗯,你說得沒錯。”我點頭承認。
“別小看了艾仲澤和王瑜,他們的能力是非常強大的,愛羽日化的未來,一定是屬於他們的……而時光國貨和愛羽日化的合作,其實說穿了,就是我跟艾仲澤、王瑜之間的一種默契、一種協議……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我不禁皺眉道:“我又不傻,當然明白。”
林裳看了一陣我的表情,咬了咬嘴唇,忽然輕輕地笑了笑,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把工作的狀態帶回家裏了,惹得你不高興……是我不該這樣……”
“沒關係啦,丫頭……”我忍著心裏些微的不悅,吐著煙,露出笑容,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會鐵心跟著王瑜幹的。至少,他還是比較器重我,而我的進步,也的確是仰仗於他的。”
林裳點頭笑道:“不說這些了,等下吃完了飯,咱們出門逛逛好嗎?在辦公大樓裏憋悶很久了,終於可以透透新鮮的空氣了。”
“好啊,你想去哪裏呢?”
“哪裏都好……你開車,我給你吹口琴聽。”
“嗯,把我們的吉他也帶上。”
“好。”林裳眼眸彎彎地笑,乖巧地喂我吃了幾口美味的飯菜。
……
要說林裳這妮子,切入工作狀態時,即使穿著卡哇伊的休閑裝,眼裏身上的那種霸氣威壓的高位者氣質依然滿盈。不得不說,管理一間千餘家分店的大型商業連鎖公司,沒有些城府和氣勢是萬萬不行的。但吃完飯洗完碗,背著吉他、提著水果、挽著我的胳膊走下樓梯的她,又變成了一個嬌媚可愛的鄰家妹子。仿佛嚴肅、冷漠、憤怒、狡詐這些詞彙,根本與她無關。
也許她就是一個這樣善於控製自己心緒的女子,工作和生活中的她各不相同,卻又無法辨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也許,在兩種狀態間自在切換,原本就是她的本真,何來真假之分呢?話又說話來,其實這樣的她,倒也有幾分獨特的魅力,還是蠻讓我憐愛喜歡的。
我乘上大切諾基的駕駛座,發動了車子。而林裳解下背上負著的琴包,掀開後排車門,將吉他放在了後排座位上。
她高興地說道:“陸鳴,我們一直往西邊開,試試能不能追到已經落下的太陽,好不好?”
我笑道:“傻瓜,你是在說笑,還是當真的呢?”
“當然是真……”林裳的笑語隻講到一半,忽然噤了聲,我好奇地轉頭看她,卻見她扶著車門,滿臉疑惑地伸手提起了擺在後排腳墊上的一個塑料袋……
那塑料袋裏一團花花綠綠的物事,我瞅著疑惑,心道什麼玩意?卻是突然腦子一亮、頭皮一炸,耳朵一鳴,幾乎哎呀叫出了驚悚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