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可可忽然正色說道:“三兒,你還不知道吧?花逝想轉讓‘殘缺’!”
“啊?”我驚道,“他要轉讓‘殘缺’?為什麼?”
“他沒有說……不過我猜,可能他是心灰意冷,不想再等他的那個‘她’了吧……”肇可可搖晃著自己的酒杯,透過酒杯看餐廳的燈,喃喃說道,“這幾天,花逝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整晚黑著臉,一個人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就連他的弗拉明戈吉他,都隨隨便便地丟在一邊,任由酒友們隨便地拿去彈奏。”
“怎麼會這樣?‘殘缺’開了將近十年,他等也等了十年,我不相信一朝一夕之間他就放棄了,他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魏航道:“事情可能不是我們想象的這麼簡單,咱們也沒必要妄自揣測,花逝的事他自己心裏有數,咱們也沒必要操心。”
肇可可又說:“三兒,你覺得我和航哥,把‘殘缺’盤下來怎麼樣?”
肇可可的想法令我更加錯愕,就“殘缺”的名頭和店鋪本身的硬件設施,想把它盤下來絕不是百八十萬就能做成的,肇可可說得卻像買件衣服那樣簡單……事來得突然,我絲毫沒有主意,隻是瞅了瞅魏航。而魏航獨自喝了一杯酒,並沒有表現出很興奮期待的神采,甚至整個人顯得有些冷漠。
肇可可見我不答,也看了看她身邊的魏航,拉著他的胳膊問:“航哥,這事我都跟你說過幾遍啦,你到底願不願意啊?”
魏航隻淡淡說道:“CoCo,別說了,給我盛碗飯去。”
肇可可接過魏航的飯碗卻又放在桌上,毫無察覺地繼續說道:“航哥,咱們把酒吧盤下來,以後一起經營它,你負責把樂隊搞好,我負責把銷售做好……”
魏航有些反感地推開肇可可的手臂,重重地將空酒杯落在桌上,扭頭對她說道:“別說了!想盤你就直接跟花逝談!這事兒跟我沒什麼關係,我不會發表任何意見!你也別為難三兒,他又能給你什麼答案?”
肇可可的雙手停留在半空,聽了魏航的冷言冷語,很是尷尬地不知所措。
林裳看了看二人,輕聲問肇可可說:“CoCo,你了解‘殘缺’目前的經營狀況嗎?它的運營成本有多高?接過來後,進貨渠道能否保持順暢?還有,方方麵麵的人脈關係你們有沒有?總之,至少盤下來以後,要能保證酒吧現階段的運營狀況不受太大的影響。這些,你們都有準備嗎?”
肇可可被魏航冷落後似乎也沒了興致,低落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考慮過……我隻是想,‘殘缺’是航哥奮鬥了多年的地方,我不想讓它落在別人的手裏,不想看到它改頭換麵……我想讓航哥繼續將它做下去,別丟失了他的夢想……”
魏航打斷肇可可說:“別丟了我的夢想……肇可可,你究竟了解我多少,就在這兒隨隨便便提及它?”
肇可可很是委屈地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又默默拿起了魏航的飯碗,到廚房裏給他裝米飯。
我從桌下踹了魏航一腳,小聲說:“幹嘛呢!對CoCo溫柔點不行嗎?凶得像頭熊似的,有話好說……不說就喝!”
魏航拿起一個酒瓶,咬掉瓶蓋,和我的杯子一碰,拉著臉將一瓶酒一口吹幹。接過肇可可遞來的米飯,拿起筷子,扒拉些菜到碗裏,狼吞虎咽地幾口吃光。
一頓原本應當愉悅的晚餐幾乎不歡而散,好在林裳一再轉移話題,並不停給魏航和肇可可敬酒,每次敬酒都配一段精彩紛呈卻又絕不重樣的敬酒辭,逗得兩人逐漸喜笑顏開,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林裳自己卻偷摸耍滑,隻是淺抿一口,因此自己喝一杯,魏肇二人差不多就要喝一瓶。她敬酒的本事確實很高,這也解釋了她和周主任一眾人喝酒時,全場十幾個人中,隻有她喝到了最後,她酒桌上的老道,看得出是經曆過許多磨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