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阿寺不忿地說:“花哥,你這麼說我可不服,我做錯什麼了?”
\t花逝聽罷,瀟灑一笑說:“你沒錯,是我錯了。”
\t我默默回憶一遍《第三者》的歌詞:Hey女孩你聽著,所有愛情都有競爭者……沒有誰非愛誰不可,就算變心了也非罪不可赦……她隻是最最無辜的第三者,就算她消失此刻,告訴我能得回什麼呢,責怪她又憑什麼呢……雖然我憤怒但是我明白的,把過錯讓她去背著,那是不對的……
\t我揣摩著林裳的心思,似乎是這支與“第三者”有關的歌觸痛了她的逆鱗。也許她就是這歌中的“女孩”。
\t阿寺依然捂著左邊的臉頰,因花逝的態度而變得情緒憤怒,他的視線掃過我,在我的左臉上特別瞅了一眼,我摸摸有些紅腫疼痛的臉尷尬笑道:“難兄難弟。”
\t花逝打了個響指,把車鑰匙丟給一個店員說:“去,我後備箱裏的紅酒拿一瓶。”
\t店員快去快回,取了一瓶750毫升沒有標簽的紅酒瓶,遞到花逝手中,又收拾了一張木桌,取了個醒酒器和幾隻高腳杯。
\t花逝啟開瓶塞,將漿紅的酒液倒進醒酒器,說:“把我的琴拿來。”
\t店員先精細地擦淨吧台,然後從後台取出一隻色調厚重的琴盒,小心翼翼地擺在吧台上,取出了一把看似晦暗但又好像帶著光環的弗拉明戈左手吉他。花逝饒有興致地接過了吉他,略調了弦,用下巴點點立著的店員們說:“收拾收拾,生意該做做著。”
\t店員們四散收拾淩亂的殘局,叮咣叮咣地挪動桌椅板凳,清掃地上碎玻璃渣。花逝戴滿誇張金屬戒指的左手拇指靠弦,四指依次彈出,一段節點穩重但情緒輕快的弗拉明戈舞曲就此響起。
\t花逝囂張但不跋扈的持琴姿態,像極了《加勒比海盜3》裏扮演老傑克的Keith Richards,最牛逼的是,他是借著店員打掃發出的不規則噪聲舒展這支即興曲的,因此,桌子挪動的嘰喳聲、碎玻璃稀裏嘩啦聲、拖布擦擦拖地聲,都被編進了這支曲子,讓刺耳的雜音變成了吉他曲中的元素,世所罕見,絕無僅有。
\t我不知該怎麼形容花逝的琴聲和技巧,天下彈琴者,隻怕環境太吵,影響自己的器樂之聲,哪有花逝這樣,像獨孤求敗一樣,玩到了“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的境界……我隻覺自己仿佛置身於西班牙陽光海岸,在一群吉普賽舞女的裙擺之間,迷失了整個世界。
\t我渾然忘記了一切,隻知自己這輩子也玩不出花逝的吉他。魏航帶著他的樂隊此時也來到酒吧,聽到花逝的琴聲,睜大了眼睛緊盯他掃弦的手法,一臉的崇拜興奮之色。
\t林裳似乎也被花逝的琴聲感染,情緒從暴躁轉為急促,又從急促轉為平靜,最終目光中充滿了平和之意,有些歉意地對花逝點了點頭,花逝淡淡一笑,促弦弦轉急,將曲子帶進了尾聲……
\t最後一把椅子扶起擺正、最後一個空酒瓶收進垃圾桶、醒酒器中的紅酒業已醒好達到最佳口感,此時,花逝的最後一個音符也恰到好處地戛然而止,餘音繞梁久久不絕。
\t花逝倒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林裳,笑說:“天下再不會有這支曲子,因為你不可能將這間店絲毫不差地再砸一遍!所以,我用這支曲子說句抱歉,那麼,漂亮的女孩,可以原諒我們這些無意侵犯的粗野鄙人麼?”
\t林裳終於微笑,提起了酒杯淺抿一口,然後從身邊的小包裏取出一張支票,填寫了幾個數字遞給花逝,花逝看也不看,接過遞給身邊的店員。
\t魏航上前,目光在林裳麵上停留了一秒鍾,似乎這個閱女人無數的野男人也被林裳的美貌震撼了那麼一下,然後他對花逝說:“花逝,你這把琴終於出山了!”
\t花逝笑笑,將琴遞給店員收好,答魏航說:“琴是用來彈的,美女是用來欣賞的。”轉而又問阿寺:“對不對?”
\t阿寺呆呆點點頭所:“對……”
\t花逝起身理理夾克衫說:“就這樣吧,你們接著玩,這位美女給足了酒錢,今晚算她包場,所有來客全場免單。”早就被琴聲徹底震撼的眾人爆發出崇拜不已的歡呼聲,目送花逝駕著他的桑塔納離開了“殘缺”。
\t林裳對我和向夢說:“坐吧,這酒不錯,一個人喝未免太孤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