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指江山(五)(1 / 2)

(點篇詩)

金戈鐵馬,十年死生,寸寸泣血,寸寸寒。

萬裏江河,千裏盡失,累累白骨,累累冤!

——憲十年生死冤

(正文)

話說,自從那張憲投入新兵營之後,那是日日勤加練習,嶽家軍的訓練本來就異常艱辛刻苦非常人所能承受,然而他們雖然隻是些烏合之眾,在嶽將軍的感召之下,竟也無一人敢於怠慢練習,更不要說擄掠百姓錢財了。

他們日日頂著千斤擔,跑千裏路,受焦陽之灼烤,舞弄嶽家槍法,幾次暈倒,幾次又再次爬起,繼續練習。而在此期間,張憲有如雪的日日探望,有阿雲和宋忠良的鼓勵陪伴同甘共苦,有嶽將軍的鼓舞之語,有抗金的宏圖偉願,這一時刻可謂他人生中最幸福的那片刻光景…

“張憲,我們日日同吃同住相互為伴,不如三人結伴為兄弟如何?”阿雲看著張憲和宋忠良望著那皎潔之月爽朗的笑道。

張憲和宋忠良聽後連連點頭說好。於是他們三人便跪在月光之下,以茶代酒,共邀明月為證,黃土為鑒:

“我阿雲”

“我張憲”

“我宋忠良”

“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此生死生為伴,共抗金軍,衛我宋國,至死方休。”

說著三人同時撒茶入土,相視而笑。

此時隻見張憲忽一站起,舉著茶杯指著阿雲與宋忠良開玩笑似的說道:“你我三人,今日既然已經結為兄弟,那可就不能有所隱藏,定要將自己的秘密如實道來!”

說著他雙目一斜往向宋忠良指著宋忠良的鼻子語道:“宋兄,就由你先說吧。”

忠良看著張憲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尷尬一笑隨後娓娓說起:“我本是一農戶之子,並無任何特別之處,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剛出生一歲的孩子,隻因我知道,唇亡齒寒,國之不存,何以為家?所以我便跑來應征入伍,期待有朝一日收複山河,金兵不再犯境,國泰民安,我的家人能每日隻是灑水種菜,享受田園之樂,而我也與他們一起隻做一個普通的農夫,頂著焦陽耕作於農田,願我大宋百世安…”忠良撓著頭,臉上泛出了一絲紅暈,映襯那點點星光,反射出了張憲眼中那無盡的光芒。

而張憲想回頭去問阿雲之時,卻發現阿雲早已倒頭而睡,已然在睡夢之中了。

這一晚,隻剩張憲和忠良兩人互訴誌向,大談理想於微笑中相視而睡。

而就在此時,戚方叛逃,傅慶帥著士兵來到新兵營裏一眼就看中了張憲三人將之並入了自己的軍中帶往前方前去殺敵。

那戰場乃是張憲等人第一次踏上的真正的生死之地,此前的他們無疑也隻是在演練場進行過一些練習而已,而忽然之間就踏入了那真正的血戰之所,此時的他們內心中充斥著激動與絲絲不安…

隻見周圍狼煙四起,鼓聲震天,刀光血影,殘肢斷臂。而張憲三人拿起大刀就往前衝,他們三人大刀一揮,怒目一嗤,憤腿一踏,那是打的麵前的叛軍落花流水。

而正當忠良想要揮到一下,直取那叛軍士兵的頭顱之時,那士兵卻是聲嘶力竭悲戚的哭喊著,求饒著說著自己家有八十歲的老母需要照料,還有新婚之妻尚待閨房等候自己回去。那忠良聽了頓時聯想到了自己,那揮刀之手竟緩慢放下,而就在此時那士兵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邪惡的微笑,他拿起身邊的大刀就朝忠良砍去…

“忠良!!!!!!!!!!!”張憲呐喊著,咆哮著撿起身邊的斧頭搶,一槍朝那士兵刺去,可終究是晚了一步…

“張憲,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國泰民安,我隻是做一個普通的農夫,和家人一起看著這片祥和耕作於農田,願我大宋百世安…這個世界上不再有戰爭,不再有悲傷,我能微笑著追著馨兒(忠良之女)跑於田園,每日為我母親扇風做飯,為我妻子砍柴取水。。那焦陽好暖啊…。”

張憲哭喊著跑了過去,緊緊抓住了忠良之手,而忠最用著他最後一絲氣力,伸著手抓向那焦陽…眼角一絲熱淚劃過:“明明隻是個那麼簡單的願望…為何我卻在還為殺金兵一人之前就先離…。”忠良的手倒了下去,而張憲的怒吼卻淒慘了整個戰場…

他怒目悲火,如魔附身,拿起斧頭搶,是遇佛殺佛,遇鬼殺鬼。那他周圍戰場上的叛軍見他渾身染血,目如修羅,齒如陰犬的樣子,無不聞風喪膽,相繼而逃。

而他望著自己滿手的鮮血,緊緊的閉上了雙眼,一滴紅淚滴於手掌之間。

忠良,若我張憲未死,此生定還你一個太平之世…

“張憲,自從戚方叛逃一戰以來,你昏迷已經有三日了,憲弟,你何時才能醒啊。”阿雲握著張憲的手臉上布滿了愁緒。

而此時他卻發現營外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悄悄注視著他們,於是他一個縱身飛躍到了那人麵前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身穿嶽家軍裝的小士兵,他緩緩的鬆開了手,疑惑的看著那士兵問道:“你是誰?你在我們營帳門外鬼鬼祟祟的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