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姚姍姍卻有說不出的苦,她能怎麼說?說自己一晚上孤枕難眠,還是說上官謹後來離開房間一夜未歸?
所以,麵對爸爸的詢問,也隻是輕言應對,含糊過去,然後便回房間生悶氣。
上官謹,自己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對了?他竟然放下自己一個人走了。
上官謹坐在馬路牙子上坐了一整夜,腳下是零散一層的煙頭,自己的喉嚨都有些發疼了。
這片舊城區,早就不是以前的髒亂樣子了,雖沒有拆遷,但是想來也應該快了,好多人家都已經搬走了,就等著最後期限一到,工程車就開過來全部推倒了。
上官謹想到自己自小在這裏長大,和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有著難以言喻的情懷。小的時候自己被托在鄰居阿婆那裏照看,稍大一點就能自己熱飯等著母親下班回來,再然後就是入學,緊跟著就是看警匪片學著裏麵玩打打殺殺。這片舊城區,上官謹更喜歡被人叫做貧民區,由於住處有限,很多住戶都在屋外用磚頭木板堆砌一間小廚房,哪家要是改善夥食燉隻雞什麼的,一整條巷子的人都能聞得到。
那個時候的日子,雖然清貧艱辛,卻教會了自己很多東西,上官謹學會做飯,會收拾房子,小小年紀還會修電燈。母親那個時候總是很少在家,通常都是打幾份工,很晚回來的時候,他都會給母親留一碗飯,鄰居給了他什麼好吃的,也給母親留一點。母子二人,生活也是歡樂簡單。直到後來自己被上官家接過去,雖住到了大房間裏,每天吃好吃的,卻再也沒有童年那種上樹掏鳥窩,去郊外河邊抓魚蝦的經曆了。
其實,在上官家的大宅裏,更多的是壓抑和忍耐,是很多對屈辱和恥笑的無聲的隱忍,母親也同樣過得不快樂,他們母子更加喜歡以前的簡單生活。
所以,在經曆過那麼多以後,母親才會選擇一個人去清修,簡單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而富足無為,從來不是她期盼的。
但是,上官謹卻不甘心,沒有一個人是應該被定型的,沒有一個人的命運是該被固定在模式裏的,他上官謹不應該生來就被這麼不公平的對待。上官雄欠他的,他會一點點的拿回來,過往在上官大宅所受的那些屈辱,他會一點一點的全都還回去。
上官雍不是已經出來了嗎,那他就讓他在外麵的日子比在監獄還要不好過,既然他們是兄弟,既然他們互相忘不了,那就該好好的分享彼此曾經經過的一切事情。
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路燈已經全部熄滅,上官謹站起身,這樣坐了一夜,雙腿有些麻痹,稍微適應一下以後,丟下煙頭,快步上前走。
巷口有早餐攤點,很多人在這裏買煎餅油條,上官謹出現在這裏,和這裏穿著睡衣懶懶散散的人特別的不搭調,這引得很多人側目。
但是上官謹顧不得,他隻想去看看,曾經住過的地方,現在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