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幽香氣息,還飄來一個低柔旖旎的聲音:“這兩日你新納了美嬌娘過門兒,人家也不纏你。不日我就要去遼東了,這一去又是幾個月,人家想你呢。今晚………你過不過來?人家要你……要你今晚把所有的‘股份’都送給人家”。
楊淩心頭一熱,輕聲回道:份都給你,嗬嗬,我一定做到深度套牢,血本不歸”。
成綺韻掩唇嗔笑道:“你都什麼詞兒呀,你不是……一股一股又一股麼?”
楊淩謔笑道:“韻兒,現在可是你跟著我學壞了,哈哈哈”。
成綺韻咬了咬唇,向他嫵媚地笑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閨房中呀,你越壞,人家越喜歡”。
楊淩抬頭望去,隻見成綺韻一雙柔媚的眼睛濕得象要滴出水來,妙眸中籠起一層朦朧的輕霧,那雙眸子便如霧中的月亮,隻透出一抹撩人的亮、亮亮的絲、絲絲的春情,撩人,十分的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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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聖公的奏章進京了,所有的窟窿人家都堵上了,還主動拿出幾萬畝地來捐給朝廷,這一手漂亮,連消帶打、反守為攻,不但無罪反而有功了。這當口兒誰再拿孔家事,那不是拐彎抹角的反對新政、衝的是皇上麼?反對派的官員一下子全傻了眼。
他們具折彈劾不過才兩的時間,楊淩神通再廣大,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便通知衍聖公,讓他處理好一切後患,主動捐獻土地以表清白,奏折也不可能這麼快送進京來。隻能是衍聖公棋高一著、老謀深算,觀察朝中動向及時消彌隱患,可這倒成全了楊淩了。
如今情勢,衍聖公儼然是改革派的一個旗手,不可能再彈劾他了,眾人的目光便完全集中在遼王身上,就看你皇帝如何處治自家血緣至親了。
正德皇帝也不含糊,楊淩擺平了衍聖公,他果然就摞倒了遼王。
廠衛把調查結果往他的案頭一送,正德皇帝立刻下詔:遼王欺壓鄉裏、魚肉百姓、抗拒律法、毆殺人命,實屬罪大惡極,著令削爵為民,命宗人府圈禁,王爵之位由其長子繼任。
這一著當機立斷、雷厲風行,果然大起震懾作用。
一位宗室親王都被削去了爵位,別人還有什麼好的?
楊淩本來想著再有人不識相,繼續進諫拿皇莊作例子的話,便奏請皇上退皇莊,皇上當庭服從改革要求,這個表率作用必可立即打垮反對者的攻擊部署,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遼王不甘寂寞地蹦出來了,不但毆殺數十名百姓,還狂言王侯不必服從新製,這下子成了隻圈養的雞,那些猴們竟然沒人敢再拿皇莊做藉口了。
盡管如此,皇莊還是要退的,楊廷和當庭上奏,曆數皇莊皇店產生的原因、現存的數目,產生的危害,請求皇帝清退皇莊皇店、遣散皇莊皇店管事,以正律法、以為表率,正德皇帝立即應允,下詔施行。
緊接著,一些藩王開始具折上奏向皇帝表示支持新政,蜀王府最先完成清查田莊的事情,全部移交戶部管理。寧王更為重視,竟然派了中官進京,把田莊王店的名冊攜來,還捐獻紋銀二十萬兩,支持朝廷剿匪肅政。正德大喜,對這兩位藩王立即予以褒揚。
時至此刻,改革新政已是大勢所趨,誰再進言隻有被輾得粉碎,再也無人可以阻擋了。
寧王派人進京,楊淩心中暗生警惕,他立即命人盯緊寧王府的中官。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結交何人、有何目的。寧王太會做戲了,如果不是撿了先知先覺的便宜。直到現在為止,他的所有舉動,誰敢他要造反?
在皇帝正需要宗室支持改革的時候,他又來了這麼一出,無論如何。現在是不能對他有任何舉動的,主動出擊就是自陷不義,目前不但不能對付他。而且還得多加褒獎。楊淩也隻能暗暗提著心,見招拆招。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開始投向看似平靜的山西,投向中條山。那裏,有一個誌向不低的瘋子,還有一個固執倔強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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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遠在數千裏外的青海湖,伯顏猛可也在眺望遠方,眺望著北方草原。那裏,有一個他恨不得食肉吮血的花當,還有一個魂牽夢縈的皇後。
正德一語中的,青海湖是瓦剌地盤的腹地,而且現在花當勢力折損大半,正是窮追猛打、徹底消滅這個眼中釘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坐失良機的。探馬傳回的消息,瓦剌和火篩正在集結兵馬,看樣子是準備南下了。
青海水草豐美是不假,不過當地反對他的部族過多,沒有地利人和,加上這裏的草原畢竟有限,可以轉寰移動的餘地不大,是很難對付瓦剌和火篩聯軍的。同時西域諸國也躍躍欲試,大明邊境封鎖,似乎也要大舉出兵的模樣,目前的局勢竟是四麵楚歌。
青海的活佛、法王們已經趕了回去,在他們的號召下,原本鬆散的各個部族開始組成聯盟,準備對抗伯顏這個強敵,青海,已經待不下去了。
又是暮色蒼茫,牧民們圈定了牛羊,肉香和歌聲開始飄蕩起來。
加思布的營帳現在已經改成了伯顏猛可的大汗營帳,帳中聚集了他的親信將領和部族領們,長案擺開,紅氈鋪地,眾人圍坐在大帳中,中間有個大火塘,鐵架上吊著幾隻烤得焦黃流油的烤全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們正在享受著今晚的美食。
這些人裏有投降過來的加思布的部屬,還有一些屈於形勢,不得不低頭的原本忠於滿都海家族的部落。伯顏猛可知道他們未必全是一心,但是現在他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隻能暫時容忍他們的存在。
滿都海皇後又失蹤了,當然,對外的法是她根本就不曾出現過。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注定了在權力場中是個多餘的人。她是伯顏的姑奶輩,這不要緊,她比伯顏大了三十多歲,這也不要緊,可是這個女人太強大了,隻要她存在,伯顏猛可這樣驕悍無敵的英雄也不再是草原的唯一。
肯對她俯聽命的人太多了,盡管她絕不會對伯顏不利,可是象伯顏這樣的英雄,斷不會容忍一個能輕易分取他的權力,以致他有任何重大決定,都不得不得到這個女人允許的情況生,那是一種羞辱。
北方草原上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部族被花當消滅,心愛的女人淪為花當床上的玩物,令伯顏猛可羞辱和痛心。可是消息是被他被擊潰的部下送來的。
完成聲東擊西任務的一萬多名士兵星夜趕回草原,目的就是搶在各部聽他出兵的準確消息,從而要對他的部族下手前趕回去充實部族的防衛實力,但是還是晚了,不但自己的部族已經全部被花當占有,那個陰險的老狐狸還布陳大兵於自己的部族營帳內,對他返回去的疲兵進行了一次完美的伏擊。
他在北方的勢力已經冰消瓦解,可是要想重新站起來,他就不能當縮頭烏龜,必須趕回去。殺死花當,他的威望將重新豎立,他仍然有希望成為草原之王。
北方草原上傳回的消息被他封鎖了,知道詳情的隻有他最親信的幾個將領。他不能把事情全都坦白給部下們知道,否則將有一些部族拒絕隨他返回已經失去的北方草原拚命。隻有把他們帶回去,帶到戰場上去,讓他們不得不為了生存而一戰。
伯顏猛可用一雙油乎乎的大手抓著足有三斤重的一條肥羊腿,一邊吞著鮮嫩肥美的煮羊肉,一邊抓起大海碗,喝著淳美的酒。看起來,他現在也很放鬆,但是他的目光,卻不時從部下們臉上掃過,似乎在觀察著他們的神情、舉動。
人人吃的熱汗津津,臉泛紅光,六名女仆在中間載歌載舞。看看大家酒意半酣,伯顏猛可接過仆人遞過的汗巾擦了擦手,然後端起一大碗酒,慢慢站起身來。
營帳中的喧鬧漸漸停了下來,有人揮了揮手。舞女們放收了舞姿和歌聲,躬身退了下去,樂師也抱起樂器隨之退下。伯顏猛可目光凜然一掃,高聲道:“青海湖很美、這裏的水草也很豐富,可是這裏不是我們久待的地方,狼群正從四下窺伺著這裏,打著我們的主意。
的青海湖,孕育不了草原上的雄鷹,我們廣闊的地在北方,那裏有更廣闊的草原,我們可以把這裏踏在腳下,把它變成我們的牧場。但是我們得先磨利對付惡狼的刀子,所以我們必須得回去,消滅北方反對我們的一切敵人”。
大帳中一片肅然,每個人都在聽著他話。
伯顏猛可挺起了腰,目光堅毅起來,莊重地道:“加思布把你們帶了出來,把你們帶到這裏當懦夫,我要把你們帶回去,你們都是英勇無畏的戰士,離開了馬背和戰刀,你們的榮耀和財富從哪裏來呢?”
他環視了一圈,提高了嗓門:“長生氣力裏,大福蔭護助裏,我命令你們,我的勇士,回到我們的草原上去,殺死我們的敵人,擄奪他們的女人和牛羊!”
‘長生氣力裏,大福蔭護助裏’,這是皇帝的詔命,大元皇帝的詔命,相當於漢人所的‘奉承運皇帝,詔曰’,漢人耳熟能詳的聖旨頭一句話就是朱元璋立國之後所創。
元廷聖旨的這句話譯成漢人文言原話是上眷命,大明立國後準備照此采用,朱元璋認為不夠謙和,上憑什麼單單眷顧你?自作多情罷了,最終還不是被老子趕回草原上放羊去了?
他改成奉承運,遵奉上的意旨,承擔上賦予的使命,所以來治理下,這麼恭敬,老爺不用他還能用誰?而草原上的可汗,延續的還是大元朝廷的詔命格式,伯顏猛可是黃金家族後裔,是草原上的可汗,是以北元朝廷自居的,他自然可以下這樣的命令。
伯顏猛可詔命一下,他的親信將領和部屬頭領立即跪拜接旨,剛剛附庸投*過來的領們麵麵相覷,也隻得俯聽命。伯顏猛可目光閃動,眼中掠過一絲刀鋒般凜厲的光芒,如果花當現在就站在伯顏的麵前,隨著這淩厲的目光,一條匹練般的刀光將橫空劃過,斬下他的頭顱。
“大家回去早早準備,明日一早,我們拔營返回北方去!”
伯顏猛可收斂了眼中的凶光,淡淡地下了最後一道命令。
京師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威國公府***通明。楊淩,也即將起兵赴山西,開始剿滅白衣軍的第二戰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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