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查抄貪官家產的事還沒結束,不過江彬已經順手牽羊,收羅了一大筆橫財,就連樊陌離那兩個妖嬈的妾,他也和代知州好,回頭賣與他家為奴,於是便在王現眼的宅子旁先買了幢院兒,想先把王滿堂接過來。
雖是納妾,無需大禮,可是江彬畢竟是頭回辦事,也打扮的一體光鮮,前腳送走了楊淩,後腳就使轎得訊,霸州文武官員倉促參加,未及置辦禮物,喜酒是喝了,財禮簿上打了一大堆的白條,準備回去後再派人補上,一聽欽差遇襲,抓了大批強盜重回霸州,官員們一哄而散,全去接欽差了。江彬在家裏卻嚇了個魂飛魄散。
表兄竟是一個江洋大盜,這也罷了。他竟然還去欽差麵前劫囚車,這罪過還能輕得了嗎?想起自己曾對張茂透露過張忠的死活,江彬頓時如喪考妣。萬一表兄把這件事招出來,這罪名那就可大可,全看楊淩心情了。如果楊淩想要辦他,大可據此安他個通匪罪名,那樣豈止官職不保,還有殺頭之罪呀。
一眾軍中將佐僚屬不便離開,眼見將軍愁眉苦臉,便有一個這兩日混的熟些的百戶向他詢問,江彬哭喪著臉把事情了,眾將官麵麵相覷,也沒了主意。這些大頭兵不學無術,識的字的都沒幾個。這事有多嚴重,他們也實在心中無數。
核計半,霸州千戶張多多一拍大腿道:“將軍,卑職有個主意,你看行不行?”
江彬猶如撈了根救命稻草,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道:“什麼主意?快快講來!”
張多多眨巴眨巴眼,道:“將軍,您過,國公爺和您在雞鳴驛時是舊識,以前的交情是極好。這一次國公爺抓捕貪官,又重用將軍,顯然是把將軍當成自己人的”。
“嗯嗯,是呀是呀”。
“那麼國公爺就算怪你,也是氣你口風不緊,險些誤了他的大事,這種一時之氣是最好消解的了,您隻要讓國公爺出了這口氣,他必然不會再怪責你,還會覺得將軍大人忠心可*,隻是性情魯莽了些,以後的寵信也決不會減的”。
江彬跺腳道:“我的爺,你要急死我呀,到底要怎麼做啊?”
“負荊請罪!”
“嗯?”
“我看過一出戲,有個大將軍得罪了一位文官,對了對了,還真象,你也是將軍,國公爺也是文官,那大將軍就脫光了身子,大冬的背了捆柴禾給那個文官送去了,那文官見了馬上就不生氣了,倆人還成了好朋友。將軍,那戲裏的大將軍得罪人家還不隻一次呢,人家都不生氣了,我聽這是真事,你學學咋樣?”
旁邊一個叫夏文的副千總捏著下巴疑感的問道:“不會吧,那個文官家裏缺柴禾了?”
張多多白了他一眼道:“你懂個屁,那是表示誠心,意思是我背了一大棍柴禾來,您不是有氣嗎?那你就抽我,往死裏抽,抽折了一根還有一捆呢,你這麼有誠心、給麵子,人家還不消氣兒嗎?”
夏文喜道:“對呀,這法子是好,不過……脫光了…太好吧?往街上一走,多丟人呐?”
江彬比這個廢物見識還多點,他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是女人,我就都脫了,我個大老爺們,脫光了誰看呐?你看?笨蛋,其實就是光著膀子,下身怎麼也得穿條犢鼻褲啊”。
將官這才恍然大悟。
經張多多一提醒,江彬也想明白了過來:對呀,國公和自己是故交,在官場上這種關係一向就是一種資本,也是彼此聯係的手段,從這些日子看,威國公對自己也確實不錯,不等他查,我主動上門,負荊請罪,這舉動一出,給足了麵子,叫全城的官員百姓都看看咱對國公爺的忠心,他還好意思罰我?”
子雖老,管用呀。
想到這裏,江彬興衝衝的道:“好了,各位兄弟,今沒喝痛快,改日我再張羅,我忙著去見國公爺,就不接應大家了,請回,先請回吧,諸位”。
江彬完也不等人家離開,撒丫子就奔後宅,家裏剛雇了兩個下人,是對老兩口。江彬對那老漢急吼吼的道:“快著快著,趕快去柴房整捆柴禾出來,爺有大用”。
著噌的一下鑽進自己房裏,進門就脫衣服。
王滿堂正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坐在床邊。雖不是頭一回做新娘子,和江彬也早成就好事,可是畢竟今日新嫁,也得老老實實坐在床邊在那兒裝嫩。這兒正裝著呢,就見江彬一個箭步跳進門來,大門也不關,就開始扒衣服,把她嚇了一跳,急忙站起身,嬌羞嗔道:“哎呀我的大老爺這是急什麼呀,怎麼著也得先把門關了呀”。
個屁!脫光了我就得出去,你給我燒點熱水,燉點薑湯啊,回來我要喝。那啥,被窩也暖上,弄個火盆”。
“啊?……”。
王滿堂跟個悶葫蘆兒似的,可江彬也顧不上跟她細了,他脫的赤條條的,找了個在家閑散時穿用的犢鼻褲穿上,用條粗繩往腰裏一係,這時老家人提著捆柴禾探頭探腦的站在門口:“老爺,柴禾準備好了”。
江彬應了一聲,還沒暖和呢,站屋裏開著門也冷呀,他搓搓健碩的胸肌,走出門接過繩子係好的柴禾往身上一背,在兩眼直的王滿堂和老家人注視下,精神‘哆嗦’的直奔欽差行轅了。
欽差行轅現在好生熱鬧,眾官員問訊的、請安的、聽候指示的,裏裏外外人人都在忙,整個欽差行轅就一個大閑人,閑得無饑六受的,這位就是欽差副使梁洪,他覺得自尊心挺受傷,好歹他是欽差副使,結果什麼事他都是後知後覺,簡直是給人當猴耍嘛。
現在誰都看出他是個擺投了,不但楊淩手下的人不拿他當回事,就連霸州的官員們看見他也沒有一點恭敬之意了,什麼金吾衛右提督、欽差副使,官大一級壓死人,在人家眼裏啥也不是呀。
梁洪在自己房中仰悲歎:什麼時候才能輪到咱當家呢?
此時,輪到他當家的旨意在司禮監剛剛寫成,秉筆司總管寫下最後一個字,然後雙手捧起,恭恭敬敬遞與劉瑾,劉瑾放下茶杯,接過聖旨仔細看看了,唇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心的吹了吹上邊未幹的墨跡,放在案上,嘴角向旁邊歪了歪。尚寶監總管會意,立刻啟開寶匣、大明有璽十七方、皇帝不同的詔命用不同的印信,印信有大有,各不相同,任命官吏當用皇帝行寶,尚寶監自寶匣中取出‘皇帝行寶’玉印,端端正正的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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