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愛猛回頭,一箭便射了過來。劉六驚咦一聲,沒料到這女將居然有吹箭,劉六側身一閃,剛剛避過這一箭,腦後一聲怪響,劉大棒槌的鐵棍便兜頭劈了下來
方才一刀,劉六對宋愛以力敵,劈飛了她掌中刀,對大棒槌的鐵棍卻改為取巧,貼棍橫削,險些切去他的五指,劉大棒槌惱恨異常,這一棍用盡全力,劉六已避無可避,唯有嗔目大喝一聲,雙手握住刀柄,全力迎了上去。
一聲刺耳的銳嘯,棍被磕飛,劉六也勒馬坐直了身子,他的馬術顯然遠勝大棒槌,馬體調整極快,大棒槌剛剛兜正了馬身,劉六已雙手握刀,大吼一聲道:“再來!”
一刀劈下、大棒槌也大吼一聲,掄棍相迎。
“鏗”!
人手中兵刀齊齊顫鳴,大棒槌的棍長力沉,劉六怕嗑懷了刀刃,所以反握馬刀,以刀背全力劈下,這一擊二人皆感虎口麻,大棒槌一聲,把棍掄圓了,橫著一棍掃了過來,劉六用的是刀,這樣的攻擊角度很難揮刀的優勢,隻得一撥馬頭,避過了他這一棍。
宋愛已取了一把刀,重又殺了回來,疾迎上來的騎士,再加上從前方衝回來支援的騎兵,將兩翼包抄的馬賊半包圍起來,廝殺成了一團。楊淩的兵馬勝在人多,而且也是驍勇善戰的士兵,所以一旦膠著起來,竟也毫不遜色。
前方車隊的騎兵雖迅回援,但步卒們卻不慌不忙,迅用囚車布成筒易的半月陣,健馬嘶鳴,殺氣騰騰,陣中射出一撥弩箭,馬賊立即散成扁形,口中出尖銳的呼哨,繼續狂衝過來。
嗵!”火銃響了,有人落馬,可是馬賊們悍勇不顧,高舉著雪亮的馬刀,仍然停也不停的狂奔過來,氣勢擾如千鈞壓,盡在手打網
回答他的是一聲怒吼,以及驟然前衝的快馬,伍漢也幾乎同時驅馬迎了上去,雙馬堪堪相交,還隔著一個馬身,伍漢雙腿一踹馬蹬,人竟然彈跳如球,離馬而去。
對方馬上騎士手中的刀剛剛舉起,還未形成下落,馬也剛剛騰空,待馬落時,人馬合一,借助腰力、臂力和馬的躍勢,這將又是完美的一刀,就是伍漢也不能輕掠其鋒。
但是這一刀永遠也不出來了,伍漢已快衝到了他的馬後,雙足在馬臀上使勁一踹,象隻大鳥般淩空掠飛起來。馬上,一顆頭顱咕嚕嚕滾下地去,殷紅的鮮血噴濺上半空。
伍漢落地,這時,棗紅馬也堪堪衝到麵前,他旋身再上戰馬,舉刀大喝道:“主犯就縛,留客!”
本來一直東躲西藏、繞著囚車和馬賊們藏貓貓的官兵,還有麵無土色的趴在囚車下邊避禍的趕車人,就象商量好了似的,一枚枚袖箭從不同的角度攸然射出,有的射人、有的射馬,猝不及防的馬賊又有十餘人落下馬來。
其餘的馬賊揮刀疾退,劉七看出情形不妙,也知道此時想救張茂已勢不可能,隻好悲憤的大吼道:上撤!”
一枝響箭又騰空而起,馬賊們開始撥馬回逃,伍漢驅馬緊追,手中長刀揮如絞輪,又是一連串的旋飛了幾顆腦袋,帶起一片飛濺的血浪。眼見這個扮張忠生擒了張茂的官員如此驍勇,立即有一名馬賊撥馬迎了上來。
“鏗鏗鏗鏗!”雙刀一連四擊,二馬一錯鐙,兩人同時驚讚了一聲:“好!”
隨即那馬賊撥馬一轉,又迎了上來,寒光閃閃的馬刀斜舉長空,一雙眼瞪得像個鈴鐺,死死瞄住了伍漢的咽喉。
走!”劉七沉聲大喝,帶領群盜返身便走,有的還來得及把一開始被射死戰馬的兄弟接上來共乘一騎,可是緊追的官員袖箭不斷,隨著接連多人中箭,他們隻得放棄援手,自顧逃命了。
劉七斷後,一柄長刀逼住追近的官兵,見那蒙麵大漢和伍漢越鬥越勇,連喊數聲還是不退,終於忘形喊道:“混蛋!封雷,馬上退!退!”
“嗬嗬,原來你叫封雷?功夫不錯,奈何是賊!”伍漢駐馬微笑,他用刀並不趁手,馬術也比不上人家,殺不了這個外家高手。
麵人狠狠盯了他一眼,道:“張茂大哥武藝猶在我之上,不用詭計,你擒不住他!”
如果換作一年前,剛剛出道、名門正派出身的伍漢聽了這話必定十分慚愧,此時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呲牙一笑道:“我是官,你是賊。官兵抓賊,抓到了就好!”
封雷氣的怒聲大喝,後邊卻傳來比他更大聲的怒吼:“混帳封雷,你要兄弟們陪你拖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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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雷沉哼一聲,兜馬邊走,撂下一句話道:“希望有朝一日,你我能公平一戰,比個高低!”
伍漢曬道:“有這出息,你當什麼賊呀。當大俠好了!”
封雷性情暴烈,被這沒皮沒臉的官兒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回來再和他較量個高低,可是抬頭瞧見劉七一雙眼已經快噴出火來,隻得忍氣而走。
此時失去戰馬,沒有被響馬同夥們載走的強盜已被官兵們團團包圍,唯有束手就縛了。伍漢四下看看,高聲喝道:“不要追了,打掃戰場!”完一指地下被他刺中右肋的響馬:“這個沒死,裹傷,扔上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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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差大人、威國公楊淩又回來了……。
霸州的官兒剛剛鬆了口氣兒,各縣鎮送行的官員還沒回去呢,因為他們正在參加江彬的納妾之禮。江彬官職不低,又是此次抓捕官員、查抄貪官府邸的得力官員,誰敢不賣麵子。
結果這些官員正喝的酒酣耳熱,就驚聞國公爺殺了個回馬槍,又帶著囚車回來了。既然還沒離開,這些官員正好又扮了回迎賓使,客客氣氣的把楊淩等人迎回了霸州。
囚犯先行押去監獄,霸州大獄人滿為患,男監不敷使用,連女監也住滿了人。尤其令人稱絕的是,朝廷官員和江洋大盜濟濟一堂,在監獄裏會師,彼此的人數不遑稍讓,也堪為霸州一景了。
威國公走不去不到幾十裏地,竟遇到響馬襲擊,而這膽大包的響馬賊,竟是霸州有名的大富紳張茂,百姓們聞之愕然,官員們卻心中惴惴,尤其是平素和張茂有過來往的,更是叫苦不迭,霸州的亂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一念及此,這些官員想起來真是欲哭無淚。
江彬為何現在納妾呢?那王滿堂實是個妖嬈動人的主兒,自從與她有過魚水之歡,這江彬食髓知味,竟是一日無她不歡。可是現在王滿堂回了娘家,他總不好公然來往,表兄答應盤下王現眼的宅子送他為禮,可是這麼大一幢宅子,簡單收拾一下也得好些日子,那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