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以腳還腳(1 / 3)

那人雖然油嘴滑舌,可是見到漂亮姑娘出言調笑占點口頭便宜實在算不得什麼大惡,楊淩怕這位脾氣暴躁的郡主出手傷了人,一見她闖進廟去立即跟了進去,勸道:姐息怒,何必與這……”

他剛到這兒,那秀才已棄了扇子,身形翩然一轉,繞到兩人中間,雙手陡出,左手扣住楊淩、右手拿住了朱湘兒。

他雖然隻是扣著二人的脈門,可是雙手竟似力大無窮,略一用力便讓人渾身酸軟使不得力,朱湘兒疼得忍不住呻吟出聲,驚怒道:“你好大膽!”

那人不理,徑在楊淩耳邊笑吟吟地道:“在下久仰楊大人威名,可惜三番兩次陰差陽錯,直至今日你我才初次見麵,實在榮幸之至!”

楊淩心中一涼:“壞了,這是衝我來的,這又是哪一路的冤家,難道蜀中之劫就應在此人身上?”

伍漢正站在廊下和宋愛著話兒,他見大人停下和郡主攀談,便也停下了腳步,但是他不便站的太近,便立在兩根柱子的距離之外,以他的身手如有意外瞬息可至,也足以保得大人安全了,況且來這昭覺寺本是臨時起意,諒也沒人會預作埋伏。

廟中有人取笑,隨即郡主大怒,轉身便進了殿去,伍漢也看到了,心中雖未覺地有什麼打緊。仍然趕緊丟下宋愛拔步追了過來,可是當他趕到門口異變已生,楊淩二人已雙雙落入敵手。

伍漢又驚又怒,攸地拔劍出鞘,厲聲喝道:“惡賊大膽,快快放開大人。”

那秀才頭也不回。抬起腿來左右一踢,兩扇大門“砰砰”兩聲便關上了,秀才朗聲大笑道:“要活大人便乖乖候在外麵,誰敢闖入,隻有五條人命罷了。”

“五條人命?原來殿中還有他的同黨!”

伍漢頓時止步,不敢踢門再進,兩旁的侍衛都疾衝過來亮出了兵刃,進香的信徒香客鮮見這樣明火執仗的場麵,頓時驚叫著一轟而散。

廟中頓時大亂,百姓“呼爹喊娘”,僧侶“長老方丈”,一見這般混亂,便有侍衛人亮出內廠腰牌,聲色俱厲地大喝:“官差辦案,閑人回避!全都出去!”

朱讓槿衝到門前。俊臉失色,驚慌地道:“妹!伍大人,出了什麼事?”

伍漢盯著門口道:“有歹徒擄了大人和郡主為人質,歹徒有三人,不可闖入。來呀,把這裏團團圍住!”

象這樣在地方比較有名的大寺廟平時都有兩名衙差駐守,維持一方治安。兩人聽了些許消息,還當是流氓鬥毆。二人耀武揚威地闖進院來,領頭一個眼皮也不抬地嚷道:“官差?官差在此~!是哪個衙門地兄弟拿人辦案呀?怎麼也不知會一聲呐?”

“滾出去!”回答他的隻是一聲斷喝。衙差大怒,他三角眼剛剛一翻,一塊牌子已遞到了鼻子底下,這衙差隻瞧了一眼,屁都不敢放一個,立即“閑人回避”了。

這座殿是個偏殿,供著的是抱琵琶、舉雨傘的魔氏兄弟。殿不大,也沒有香火,三麵是牆,隻有衝門的一麵有兩扇窗子,平素也是緊閉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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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秀才亮出刀來逼住二人,然後將兩人在相鄰的兩根殿柱上綁了起來。他方才扣住楊淩脈門,便察覺他臂上有東西,這時一搜,果然搜出兩管袖箭,他是識貨的人,覺出楊淩的腰帶有異,按住絆扣一抽,一柄明晃晃的軟劍颯然出現。

“嘖嘖嘖,大人前呼後擁、扈從如雲,還要自已帶這些防身利器麼?嗬嗬嗬,在我這樣身手地人麵前,有個屁用!”,他訕笑著將袖箭和軟劍丟到偏殿另一邊,根本不屑留用。

外頭伍漢高聲喝道:“裏邊是什麼人?報出身份來,知道你們綁架的是什麼人嗎?趕快棄械投降,切勿自誤。”

那秀才哈哈笑道:“兄弟們聽著,有敢闖入者,立即宰了這對狗男女!”

朱湘兒一聽“狗男女”,立即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楊淩卻四下亂看:“哪有人呐,就這位仁兄一個人兒……敢情他在……虛張聲勢!”

楊淩恍然大悟,隻是那人動作實在比他更快,楊淩的嘴剛張開,一柄雪亮的狹長刀刃已經遞進嘴裏,那人瞥著他隻是冷冷一笑,楊淩便立刻識相地閉上了嘴。

秀才滿意地一笑,將刀鋒上的口水在楊淩身上擦了擦,然後從他身上刷地割下一塊衣襟,團成一團塞進他嘴裏,又依樣堵住了朱湘兒地嘴,兩人頓時大眼瞪眼的站在那兒,再也出不了動靜了。

這時外邊經過一番討論,似乎已經有了統一的意見,朱讓槿很和氣地道:“裏邊的兄弟,你們抓的是欽差大臣楊淩楊大人和郡主殿下,劫掠綁票已是死罪,綁架這兩個人是何等大罪,在下不你們也明白。還請你們報上來意,隻要能辦到地,我們一定答應,隻請三位兄台不要傷害他們,否則你們絕對出不了這座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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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個我們明白,過分的要求也不會提的,世子被捉時,你們不是也沒答應阿大王地條件麼?”

朱讓槿失聲道:“你們是……都掌蠻餘……餘部?”他想餘孽,又恐得罪了這幫人,臨時改口成了餘部,但是他的心裏已經涼了半截。

伍漢等人也臉色大變。如果裏邊地人是逃亡在外的都掌蠻族反叛餘孽。既然處心積慮趕來綁架了楊淩和郡主,怎麼可能再放了他們,今日怕是難了之局了。

“巴山三怪聽過吧?就是我們三兄弟了,九絲城破了,我們兄弟無處容身了,盤算著到這佛門清淨地來避避風頭。回頭做上一票,然後就遠走他鄉。可巧著欽差和郡主送上門來,嘿嘿,這盤纏路費就隻好麻煩你們了。”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沒聽過這麼三號人物,不過他們既然是投*阿大王的流賊山寇,哪會和阿大王講什麼恩義,這些江洋大盜悍不畏死,但是圖的不過是金珠玉寶,未必真敢殺官,被人大索下的,眾人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原來是要錢?那就好辦了,朱讓槿鬆了口氣,一迭聲地道:“這個好辦,你們要多少隻管開口。隻是不要傷了人。”

“我們江湖中人一喏千金,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地水。不過內廠番衛地功夫可不得了,你們守在外邊,我們兄弟心驚膽戰,這手腕子要是一哆嗦。誤傷了欽差大人或者這位郡主,那罪過可大了。”

“你們所有的人全都退出這座禪院去,還有香客、和尚。廟裏要是還留下一個人,我們就先宰了一個。你們聽著,我們要四匹快馬,一千兩黃金,珠寶飾可不要。”

聽他不要不易脫手的珠寶飾,眾人更信了幾分,在他一連串喝令下,朱讓槿、伍漢無奈,隻得率眾退出這座禪院。

禪院分成三進。楊淩他們關在第二進院落,官兵們全部退到禪院外邊,對裏邊的情形就更無法掌握了。

秀才從門縫裏見人都退出院去了,這才笑吟吟地回到楊淩身邊。楊淩見這人五官俊朗,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隻是目光陰冷尖銳,臉上的笑容也帶著些浮滑奸詐。

他踱到二人身旁,笑吟吟地轉悠一陣,忽地一掌劈暈了朱湘兒,然後拉下了楊淩口中的碎布,笑道:“想和楊大人見麵,還真的頗費周章呢,開心就好整理在下跟著你去了敘州,又跟回成都,一個多月,竟始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本來正想知難而退,想不到你楊大人卻微服私遊來了,嗬嗬嗬,意呀意。”

楊淩盯著他,疑惑地道:“你就是望竹溪現身的人?跟了我這麼久,也真難為了你有這份耐心。你不是投*都掌蠻地山賊流寇,你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人笑容一斂,忽地向他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卑職大同拒虜門副千戶李毅,拜見欽差楊大人。”

淩雙目睜的老大:是彌勒教的人?”

李大義曬然一笑,道:“當然,剿捕彌勒邪教中人李毅地命令,不是大人親自簽署的麼?”

他一步步逼近楊淩,兩人的鼻尖都幾乎碰到了起,這才冷冷地一字字道:“我不但是彌勒教中人,而且就是朝廷通緝多年的彌勒教二少主李大義!大人,您沒有想到吧?嗬嗬嗬~~。”

楊淩真的呆住了:“東廠還滿下地緝捕彌勒教欽犯,哪知道堂堂的彌勒教二少主也早早的就潛入了軍中,還做了將領。朝廷就是狠下心來,給軍隊來一次傷筋動骨地大清洗,也未必就能把他列為懷疑對象,難怪彌勒教高層人物一個都抓不到。”

“彌勒教主李福達……不會也潛入官府藏身了吧?”這個念頭突地躍上心頭,楊淩不由駭然出了一身冷汗。

他定定神,才冷聲道:“你們還真是鍥而不舍,在京城鼓惑霸州綠林對我動手,在大同又勾結韃子,如今是黔驢技窮了麼?竟派了你這位堂堂的二少主赤搏上陣。”

大義給了他一記耳光,頰上頓時一片紅腫,李大義惱羞成怒地道:“你還不是一樣,陰魂不散,到處壞我們的大事?否則……”

“否則正德現在已經死了,寧王已經即位,我爹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聖教地大業指日可期了。”,李大義想到這裏,愈惱恨,又是一掌摑下去,楊淩兩頰都紅腫了起來。

“否則又怎麼樣?”楊淩被打出了火,不屑地冷笑道:“你追著我大半年。這份隱忍的功夫倒實在令人佩服。不過……”

楊淩左右看看,冷笑道:“用了這麼長時間,你抓住的機會仍然不怎麼樣,本官雖然落在你的手中,可是你現在也等於落在本官的人手中,你怎麼逃出去?是呼風喚雨還是撒豆成兵?”

李大義眼中閃著得意詭譎的光芒,盯著他慢悠悠地道:“紅娘子能從京師數十萬禦林軍中從容來去,我李大義在你百餘侍衛環伺之下,又有何處去不得?”

楊淩地臉色攸地變了。

李大義得意地道:“紅娘子有你楊大人在手,便是通行無忌免死赦罪的金牌。我也有!紅娘子有漫飛雪相助,令你十萬大軍茫然不知所蹤;我有巴山蜀水、深山密林相助,比她的漫大雪還要有效,就算你在山外陳兵百萬,能奈我何?哈哈哈哈……”

他神色一獰。冷笑道:“楊大人,我要殺了你,可是你和你的人,還得盡心竭力地保護我離開,你這是不是很可笑?我告訴那群廢物我是為了求財。這個希望就算是上的餡餅兒,他們也隻能乖乖地相信它是真的。等我到了密林邊上,一刀斬了你的頭!……”

兩人的目光霍地相碰。李大義的目光充滿了狡詐、惡毒,楊淩的目光卻是迷惑,茫然,但是卻看不到一絲畏懼、哀求和痛苦。

李大義沒有達到折磨他地目的,不禁意外地道:“你甘心麼?本來,就算你活不了,至少你也能讓你的人殺了我,現在你卻得成為我的護身符,你沒有機會向他們出我的陰謀。你不恨?你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