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手一僵,臉騰地一下紅了。她對楊淩的情意,楊府上下人人都看得明白,就連高管家養的那隻老狗見了她都像見了女主人似地搖尾巴,可是這層窗戶紙畢竟沒有一個人捅破,這個丫頭……
唐一仙“咭兒”一笑,道:“好姐姐,不要害羞,這裏又沒有旁人,我可是他的表妹呀,表哥像個木頭人,不定我能幫你敲敲邊鼓,話兒。”
高文心聽了猶豫一下,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連忙又繞到她背後,不在她視線之內,窘態總算稍解。唐一仙輕輕蹙起眉,若有所思地道:“高姐姐,聽你被官府治罪,很可憐的,是表哥出手救了你,你是因為感激表哥,才想以身相許的麼?”
高文心不禁想起了自己被判入教坊司那個驚恐難眠的夜晚,她素指虛拈,輕輕撚動著銀針,半晌才輕聲道:“感激一個人,就要以身相許麼?他又不是討不到老婆的男人。我本來……隻想在楊府做一個丫環,就這麼過上一輩子,當初……真的沒想過會喜歡了他。”
高文心低聲道:“何況他身邊有幼娘、雪兒、玉兒,個個那麼可愛,可能是因為他住的原形本是家父的宅子吧,大人對我一直很客氣,後來他身子有了暗疾,我隨他下江南,一路朝夕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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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人沒有讀書人的那種愚腐拘謹、沒有朝中為官的道貌岸然許是我歲數虛長了些,比較了解大人的心意,他也喜歡和我聊,尤其每為他針炙進……”
高文心唇邊露出甜蜜的笑意,輕柔地道:“大人從不聊什麼國家大事、也不聊詩詞文章,就是些尋常的事情,為了哄我話,他明明不懂醫道,還常常問起。嗬嗬……他有時些匪夷所思的見解,我事後仔細想來,還真的有些道理……
不知不覺的,我特別喜歡和大人在一起,一邊診治,一邊聊,心裏會有一種……一種輕輕暖暖的水流湧動的感覺,漸漸的……我在大人麵前經常會不經意地逾越做奴婢的本分,他也不惱。
我覺得我在他麵前,不是一個女神醫,也不再是一個罪官之女,既不用擺架子,也不用謹慎微,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脾氣就脾氣,在他麵前,我活得好輕鬆……”
高文心吸了口氣,出一聲蕩氣回腸、令人心顫的幽歎:“一仙,到這時,我知道……自己喜歡了他了。”
唐一仙到底年齡尚幼,既然喜歡一個人,也不可能像高文心體會得這般深刻細膩,她開始癡了,半晌才喃喃道:“是這樣……的感覺麼?”
高文心悶在心裏的話兒既已傾吐,便對她講起了兩人一路南行的點點滴滴:百姓衝擊欽差行轅,他叫人護著自己先走,在太湖邊不顧旁人在場,毫無大人架子地哄自己開心,越越開心、越越甜蜜。
待針灸完畢,高文心輕輕拔起銀針,滿麵春風地輕笑道:“好啦,你再睡一宿,精神就完全恢複了。我去廚下先把銀針炙烤一下。”
一聲響,高文心啟門扉,抱著針匣出去了,唐一仙輕輕悠蕩著兩條腿,過了會兒,她輕輕蜷起雙腿,抱緊了把下巴搭在上邊,撲
閃著大眼睛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聽了高文心的話,如今仔細想來,她和楊淩之間,竟是一片空白。
倒是他,那個校尉,他的身影不時浮現心頭:陪著自己玩,講些希奇古怪的故事哄自己開心,被自己呼來喝去地卻從不慍怒,在他麵前從不用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兩個人一個扮斯、一個扮侍婢盛樓’上忙裏偷閑地鬥嘴……
生病的時候,他衣不解帶地陪在身邊,一同研商、演奏音樂時的默契,還有……他在廟中祈福,偷偷在幡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被自己揪著耳朵拉出廟門,大呼叫的情形……
唐一仙想到這裏,忽爾“噗哧”一笑,然後又攸地斂起笑容:我喜歡的人是他麼?為什麼明明他的官比楊大人大得多,我待在大人身邊時又是激動又是自豪。可是見了他卻隻有輕鬆和歡喜,可他是皇帝,今後我還能和以前一樣對他麼?
唐一仙仰起臉來,眼神有些迷茫地想著……
雪裏梅拉開了房門,見唐一仙蜷著雙腿,雙手抱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嚇了一跳:自唐一仙就有這個習慣,有了心事時喜歡一個人抱著雙膝坐在那兒想心事,她這是怎麼了?
雪裏梅趕緊跑進來,關切地道:“仙兒,你怎麼了?正要叫你去吃飯,怎麼……有心事麼?”
唐一仙放開雙腿,望著雪裏梅,真把她望得莫名其妙,正手足無措地時候,唐一仙忽地嫣然一笑,牽起她的手道:“雪兒嫂子,我沒什麼事,就是剛剛的身子還有些乏,瑞在好多了。咱們走吧,莫讓表哥和諸位嫂嫂久等。”
雪裏梅被她牽著手往外走,疑惑地道:“不是你叫我雪兒就行麼,叫雪兒嫂子很別扭的。”
唐一仙一聲,偏過頭來,燈影下亮亮的眸子泛著濕潤的光彩,莞爾道:“那就去掉雪兒,直接叫嫂子,因為你是我哥的夫人嘛。”
她輕輕道:“叫雪兒還是叫嫂子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會一直很要好、很要好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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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宣府、大同、延綏四鎮總兵率軍進京了。
楊淩做為統帥,接見了四鎮總兵官,然後率四人來到豹房。
大同總後官正是率五千輕騎深入大漠,立下功勳的弘治十六年武狀元許泰,遼東總兵劉暉、宣府總兵賀三壇,、、延綏總兵馮洛三人也皆是三旬至四旬間的青年將領,個個網友情提醒:抵製不良作品注意自我判斷請勿模仿主角適度閱讀益腦沉迷網絡傷身合理安排時間享受健康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