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朵顏三衛,本來這倒是個壓低籌碼、逼他們向朝廷*攏的機會,不過他們唯利是圖,在大明和韃靼之間搖擺不定、渾水摸魚,以前交好時也不時股襲掠邊境,從未真正恭順過,結盟不過是權宜之計,遼東大片土地早晚得控製在朝廷手中才行,所以不可因此壓製他們。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他們有馬,我們有糧食、油鹽、布帛、絲綢,好處不但不能少了,還可多給他們一些,加大戰馬與糧油的換率,他們越富,便越不會在乎韃靼,韃靼也會越眼紅,那時就是朝廷的機會到了。”
正德對於坑蒙拐騙作強盜似乎有種生的興趣,絲毫沒有朝帝王的覺悟,聽了楊淩“陰險卑鄙”的策略,不禁大點其頭,連連稱是。
年關迫近,為了一個大盜滿城兵甲的場麵有損朝廷控馭下的能力和威信,如非迫不得已,實在不宜如此緊張,紅娘子既已逃離京師,李東陽便向正德請旨撤出了京營官兵,京師似乎又恢複了往昔平靜繁榮的局麵。
刑部立即公開行文各府各道,通緝大盜楊虎和紅娘子。
冬季對山賊用兵得不償失,但是楊虎夫妻所為,大損朝廷顏麵,劉大夏在此情形下也不敢違逆聖旨,隻得暗囑領兵將領剿撫並用、以鎖代攻,輕易不得大舉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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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破爛胡同道觀後邊地屍已被刑部勘探現場的官員現,在屍上現了彌勒教的信物,坐實了楊淩的論斷,兩廠一衛本來以為彌勒教已灰飛煙滅,這時才知道他們已東山再起,不禁加大了偵緝地力度。
快過年了,提前三便是朝廷‘休沐’之期,君不聽政,一些外地官員也告假回去過年了,普同慶的日子,就連京師都允許乞丐在城中討飯,宵禁取消,五城兵馬司衙門的役吏們跋扈氣也少了些,輕易不再抽打犯錯地行人。
前兩日那場大雪壓塌了北城、西城一些百姓家的房子,戶部派役夫修繕或者資助些錢財,這個乃是朝廷慣例,各地官府皆是如此,誰也不敢違背的。
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女也可以出門逛逛,去廟裏燒香,去集市上買些胭脂水粉、吉祥年畫,婦道人家喜歡的東西。
楊淩回到府中,對於被擄一事仍是不敢透露絲毫口風,見一家子女人興致勃勃要上街去,又不好大年節上折了她們興頭,隻好暗囑內廠護侍。這回他可不敢大意,四十名便衣番子挑的全是懂些江湖功夫地漢子,身揣短弩短火銃,陪著幾位夫人和高文心、成綺韻她們同行。
留在京裏的官員要參加朝廷大禮,作為一家之長要主持全家的年節安排,也人人忙個不休。楊淩更忙,忙的甚至沒有功夫陪著三位夫人上街,他整奔波在三廠一衛和十二團營,整肅軍武,排察家世,選擇精銳,以內廠為主力,選拔隨侍皇帝北行的精兵,當然這一切都在秘密進行,知道他的目的的寥寥無幾。
皇帝貼身侍衛自有大內高手,楊淩挑選地精銳個個勇武過人,都是百裏挑一地漢子,用這樣的精銳組建一支五千人的隊伍,足以令任何一支部隊為之側目了。
楊淩身著軟甲,出入城池也是警蹕森嚴,伍漢出身名門,本不屑使用暗器,自上次吃了大虧,如今除了隨身利劍,還配了兩囊金錢鏢,和楊淩如影隨形,寸步不離,外圍再輔以明暗各十二名番子,可謂保護的風雨不透。
五百女劍士隨身護衛,兩千內監兵排班輪值,加上隨駕軍官勇士、大內侍衛,又有水雲庵水雲師太的親傳弟子師太數人,內廷西苑供奉秉一真人陶仲聞引薦的龍虎山正一派道士,全真龍門派道士若幹,皇家敕建武當諸宮觀修真道士,皇家敕建少林禪寺武僧,山西五台山高僧一幹人等於駕前隨時候命聽令,威權日重。
精銳兵勇已遴選完畢,仍需他們彼此熟悉,配合默契。楊淩把這五千精兵安置在神機營,請五軍都督府和大內分別派了人訓練他們的戰陣和合擊之法,此時剛剛從神機營中趕回來,還要回內廠看看吳傑等人籌劃的皇帝出京的具體行止安排。
馬到城門口,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楊淩忽地瞧見幾個熟悉地身影,凝神看去,卻是韓幼娘和蘇三、雪裏梅幾個女子正踮著腳兒摸著城門上的銅釘,後邊站著高文心和成綺韻,側臉瞧去俏臉含笑,粉腮生暈,幾個女子無不嬌俏,旁邊路過的百姓都向她們投以善意的微笑。
城門駐蹕的官兵仍然很多,加上如今霸州掃匪、大同抗寇。常有騎馬官兵往來報訊,城門裏不遠處一對耍龍燈、舞獅頭的隊伍又鑼鼓喧的,楊淩等人自城外而來,還未引起她們注意,不過隨侍在幾位夫人身邊的柳彪一直在注意四方動靜,瞧見他來,忙對身邊一個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耳語幾句,然後繞過幾個人向他走來。
楊淩從馬上微微俯身,問道:“夫人們在做什麼?”
柳彪忍俊不禁地答道:“大人,屬下陪伴夫人去廟裏進香、集市閑遊,對她們提過正月十六女子們要爬城頭、上城牆走百病,姐妹牽衣過橋以度厄、摸銅釘宜生子且多生男丁,咳咳……幾位夫人就來……就來摸銅釘了。屬下過正月十六摸了才靈,雪夫人……既然出來了,多摸一次總是好地。”
楊淩聽了苦笑不得,他見幾位夫人興致正高,如今剛正午,要是自己過去,她們見了定要隨自己回去,難得她們出來一趟,楊淩不想擾了她們興趣,正猶豫是不是先避過一旁,忽地旁邊一行人馬停住,一位寬袍大
袖、端坐馬上的四旬的威武男子勒馬笑道:“前方可是楊大人麼?”
楊淩抬頭見那男子兩撇如墨地黑須,錦袍玉帶,端坐馬上英氣逼人,旁邊隨行幾個家將,身邊一匹馬上有個五旬男子,一身圓領儒服,笑容可掬。
楊淩想了一想,才記起這人是武定侯郭良之子郭勳,他雖尚未承襲爵位,不過乃父如今老邁、不良於行,應酬答對都是郭勳出麵,儼然已是勳卿身份,郭家與皇室三代結親,如今郭勳正提督三千營,前兩楊淩剛剛見過他的。
楊淩一提馬頭,迎過去拱手道:“原來是郭將軍,失禮失禮,您這是要出城麼?”
郭勳笑道:“今日臘月三十,是封印之期,不必開衙辦公,我這位好友卻要急著出京赴任,故此送他出城。”
楊淩見他一指旁邊那儒雅和善的五旬男子,聽他赴任做官,又是郭勳好友,料來不是個官兒,忙拱手道:“幸會幸會,這位大人麵生的很,馬上就過年了,何不在京過了節再赴任呢?”
郭勳笑道:“不然,你道我這好友文質彬彬便是文官麼?我這位好友姓張名寅,太原衛指揮使暴病新卒,我這位好友受命繼任,各地運往大同的兵甲糧秣,多有經過太原,重任在肩,他是不得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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