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隻見亂嚷嚷的一群士兵如狼似虎的衝進院子,為首的身材高大,一臉橫肉,麵目猙獰。他一把抓起小雲,說道:“這小子也可疑。”邊上的士兵說道:“洪頭,這小子身量差不多,管他是不是,就先把他宰了吧。”小雲叫道:“冤枉啊,大老爺,您肯定認錯人了啊。”洪頭咧嘴一笑,說道:“錯了就錯了,老子殺你還不是和踩死個臭蟲一樣。”小雲忙說道:“對對對,大老爺,我和狗屁一般,你就當放個屁把我放了吧。”洪頭一樂,說道:“你這個崽子倒是靈巧,那就給我滾到外麵去,幫我認認外麵有沒有不是你們莊的人。”眾人推搡著把小雲和阿禾公主壓到村中的一塊空地上,幾個士兵又不免對阿禾公主上下其手一番,阿禾公主冷漠如冰,萬幸幾個士兵隻是揩些油水,並無其它作為。
小雲被洪統領拎著耳朵,象捏個兔子一般帶到村頭的一片空地,他斜著眼睛往上一看,隻見無數的兵士披掛整齊,當中坐著一個白甲紅袍的年輕人。洪頭把小雲帶到這個年輕人麵前,行了個禮,說道:“四殿下,卑職給您抓了個小崽子來認人。”年輕人微微點頭,洪頭應了一聲,問邊上副將道:“全村的人都趕出來了?”副將說了聲“是”。
洪統領便對小雲說道:“小崽子,去看看有誰不是你們村子的人,要是認錯了就砍了你的腦袋。”
小雲笑嘻嘻的說道:“大老爺,你就放心了,我就算認錯爹也不會認錯您要抓的人。”心裏卻想到:“東洲蠻子找的好像不是公主,到底是誰跑到我們莊中來了?看到了我是說還是不說。”抬眼一掃,除了公主之外卻一個生麵孔都沒有。
正在這時,就聽見遠處雷霆般的一聲大吼:“我戰頂天在此,誰來嚐嚐我的破軍刀!”隻見一個彪形大漢手中提著把墨黑無光的半圓形彎刀,昂首闊步走來。
在場的眾人一陣嘩然,座椅上年輕人站起身來,把雙手背在後麵,瞥了戰頂天一眼,又抬起頭來看著天空象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想不到在此地碰到戰大將軍,人人皆知戰大將軍是個常勝將軍,今天卻落得孤身一人,我心中有些淒然。”
戰頂天哈哈一笑,說道:“祥泰兄別來無恙?當日朝天城一別,誰想今日重逢成了仇人。”四王子說道:“當初我告知將軍,淇德如若不能重用你,你可投奔我祥泰,今日此言依舊。良禽擇木而棲,將軍傲骨虎膽,難道真要埋沒自己的才華,眼看宏圖大誌化為泡影?你主淇德已經歸降東洲,如今樂而無憂,你又何必執著。”
戰頂天冷笑道:“樂而無憂?你們東洲人何時如此仁慈了?廢話少說,今日我且取了你項上人頭,為我東洲八百裏河山祭奠。”說話間大吼一聲,聲如霹靂,便欲往四王子衝過來。一群黑衣侍衛早就拔劍在手,立刻將四王子護了起來。洪統領一聲令下,數百名兵士立刻將戰頂天圍在當中。
周圍的百姓早就似受驚的鹿群一般,驚呼著四散逃命。小雲忙拉了阿禾公主往外跑,阿禾公主隻是不肯,拚命掙紮。小雲忙悄聲說道:“姐姐,你想給戰將軍添個累贅嗎?暫且先躲避起來,看看情形再說。”
阿禾公主無奈之下,隻得跟隨小雲逃開,碰巧空地本來是為村中人看戲所用,不遠處有個高高的戲台,戲台已經破敗不堪。小雲拉著公主熟門熟路的往戲台上一個半塌的爛木棚中鑽。阿禾公主看到齷齪,皺緊了眉頭。小雲忙說道:“裏麵不髒的,還滿寬敞,平日我常來,藏點順手牽羊的東西,就算是髒了也不打緊,姐姐你那麼好看,不免東洲蠻子起壞心眼,還是弄髒點好。”
阿禾想起那幾個兵士,不禁胸中一陣發悶,有些想嘔吐,便幹脆抓泥土把渾身抹了一遍,頓時成了個叫化子的模樣,便低頭鑽進了木棚子。隻見裏麵碎盆殘瓦,斷樁爛木的亂成一團,幾乎沒有立足之處,小雲看到阿禾公主幾乎被撲鼻而來的一股黴爛的氣息熏出了眼淚,忙說道:“公主你別仔細看啊,越看越髒,不看就幹淨,學我把腦袋對準這口子,又不聞不到臭味,又能看到外麵。”阿禾公主隻得屏住呼吸,依言而為。
說話間遠處戰頂天已經舉起手中的破軍刀,他橫刀在右手,左手指著四王子說道:“此刀名破軍,殺敵無數,吸盡了鮮血,光華盡斂,唯有血腥。此刀一出,屍橫遍野,四王子,念在往日舊交,我可放你一馬,此時離開,還有機會。”四王子啞然失笑,說道:“好大的口氣,你要是真的如此厲害,鮫人國也就不會亡了。給我拿下!”戰頂天說道:“且慢!我念舊日恩情,此時離開,尚且來得及!”四王子搖頭道:“你戰頂天今日為何如此羅嗦,難道真的已經嚇破了膽?哪裏還有半分當日的氣概!”剛說道這裏,他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好你個戰頂天!竟然用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