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你懷疑我和宗域在一起不懷好意,其實我是有些私心的。”
“那是我失去記憶,孤身一人,剛好遇到宗域就死死地抓住了他。”
“如果他沒有死,你會抓住他一輩子嗎?”
“不會,他殺死了我哥,導致薛家軍群龍無首,我雖不恨他。卻無能如何不能繼續跟著他。”
“我抓住了謝家兩位老人,你也該恨我吧?”他的語氣漸漸低沉了下來。
“若能放下仇恨,也許我不會怪你。”懷衫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那你為何不能放下和太子之間的仇恨?”他依舊側躺著,眼神澄澈地仿佛一個孩子,一點兒也不像平日沉默寡言,一身酷勁兒的程劍派少主。
“你終究是知道了些什麼吧?”懷衫慘然一笑,沒有看見程皓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訝。
“我願不想瞞你的,總以為自己可以拖得久些,這難得而來的平靜。”
“我承諾過,你不說,我不問。睡覺吧。”程皓突然打斷了她,不想從她口中聽到那些在心裏早有疑問的話。
懷衫邪魅地看了他一眼,“程皓,你愛上我了,是不是?”說完翻了個身,捂著嘴笑了。
“才、、、”程皓正欲起身反駁,看見了月光下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心裏百感交集。他走下小榻,坐在床沿,將她輕輕抱進懷裏,“有我在,你沒有什麼需要害怕的。”
懷衫第一次不帶壓抑,暢快淋漓地在他懷裏嚎啕大哭,又怕驚醒了孩子,這哭聲漸漸轉為無聲的抽噎,如果哪一天,康瑖若徹底將自己從記憶裏抹除,她多願就此一生平靜到老,如果仇恨可以放心,她會選擇原諒。
蘇歆如目光陰譎地倚門傾聽,恥於這個女子佯裝柔弱的手段,男人就是這麼賤!看到淚水就徹底軟化了!
她哼了一聲,滿臉不屑地關上門,“想與我蘇歆如搶丈夫,妄想!”
她想起了自己當初嫁給他的艱難,那時謝家的二小姐謝寧瓔抱病而亡,坊間流言四起,她不顧人言可畏,一個女兒家從皇城跑到西南去撫慰他那顆受傷的心,他是自己爭取來的,就永遠是自己的!決不允許任何人從手裏搶走!
第二日歆如和懷衫,程皓一起吃完午膳後,臉色就不太好,到了傍晚,整個身子癱軟無力,隻得臥倒在床上。
大夫剛好給小少爺看完病,又轉來大夫人的屋子,一番切脈問診,他捋了捋胡須,“大夫人可否去過二夫人的房裏?”
歆如點了點頭,“上午去妹妹房裏看過孩子。”
“老夫才側是婢女不小心將孩子喝的藥灑到了夫人茶杯裏,才會使夫人全身無力,心慌且汗流不止。”
“孩子得的是虛寒之症故要用強藥治療,但正常人吃了這些,反而會變成毒藥,輕則症狀如夫人,重則後果不堪設想!”
懷衫在一旁聽著,心裏琢磨給孩子的藥怎麼會撒到蘇歆如的茶杯裏,眼角的餘光朝屋子中的人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程兮和程鳶兒身上。
“城府奴仆一向做事瑾嚴,今日給姐姐倒茶的是鳶兒,而幫我煎藥的則是兮兒,你們兩個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