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半夜哭鬧了幾次,懷衫不願打擾到其他人,整晚都懸著一顆心將他抱在懷裏輕輕地撫慰著,到了天將亮 ,她方喚醒婢女點燈,“程兮快去請大夫!”
程兮知道孩子又犯病了,胡亂穿幾件衣服頂著嚴寒出府請大夫,懷衫將孩子放到床上,自己隻穿了件單薄的中衣到院子裏去站著,將身子吹涼後回來貼在他發燙的身子上。
郎中趕來看到這一幕大駭不止,忙讓她將衣服穿好以免感染風寒。
他仔細診斷了孩子的情況,是些老毛病,見程皓在一旁神情也很緊張,遂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據老夫所知,這孩子的病大多與這個屋子的環境有關,這個院子應該很多年沒人住了吧?院子的大樹遮了風,造成房間潮濕沉悶。老夫建議少主換一間四麵通風,環境幹燥的地方給二夫人和孩子住,也許會有幫助。”
孩子喝了些退燒的藥,熟睡的臉龐紅紅地冒著熱氣,程皓看了她一眼,“要不你搬到我和歆如住的落雪軒去?那兒屋子寬敞,窗戶通風。”
懷衫看著孩子,無奈地答應,“那勞煩你和大夫人解釋一下了。”
程皓走了後,下午就命奴仆前來收拾東西,懷衫在掌燈時分來到落雪軒,蘇歆如忙前忙後,將除主屋和他們的臥房外最大的一間忙騰了出來,又讓木匠做個和她孩子一模一樣的搖籃。
懷衫感知著房間的一切,雖隻簡單地說了聲謝謝,心裏還是感激的。
晚上程皓照舊在書房忙碌,歆如叫來懷衫抱著孩子,兩個母親在主屋裏坐著,談著育兒經。
“我看恕兒這麼弱的身子,將來練武功一定有些吃虧吧?”她擔憂地看了搖籃裏眼熟睡的嬰兒,臉上蒙上一層關切和擔憂。
“程劍派的武功由厚兒繼承就可,恕兒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已是上天的恩賜了。”懷衫嘴裏雖這麼說著,心裏琢磨著要不以偶自己教他臨水閣的武功,程皓教程劍派的,兩派武功相互融合,也許會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妹妹如此謙遜賢良,夫君納你為妾其實我是挺開心的。”
“姐姐寬厚大度,我也要向你學習。”懷衫知道女人家的私心話說道最後都會扯到家常瑣事,爭風吃醋上麵,她於是淡笑著閑說了幾句,扯了個理由就告辭歸去了。
歆如看她的背影,手心好像被紮了根刺,不太癢不太疼,就是不舒服,卻又不能輕易拔出來。
偏偏那晚程皓辦完府裏事務後,回來看了他們母子一眼後,就去到不遠處懷衫的房間。
兩人在房間裏絮絮叨叨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程皓就讓丫鬟們吹熄油燈出去了,房間一下子昏暗下來,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讓你睡小榻,委屈你了。”懷衫平臥在床上,接著微弱的月光看著他。
“大夫說今晚孩子的病有可能反複,有我在總會好些。”
“謝謝你,程皓!”
“話說,我人又好,武功也高,難道就沒讓你動過心麼?”程皓突然側過身,臉帶笑地看著她睜著眼睛,看著從窗子照進來的月光。
“我隻記得你很凶啊!”她突然撲哧一笑,心裏原是極悲苦的,被他這個問題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