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個三四十來歲的大漢,見她孤身一人,又抱著孩子,沒等她說什麼,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這麼大冷天兒肚子跑了出來,是不是受了夫家的氣?”大漢粗厚的眉毛閃了閃,肥厚的嘴唇一說話就油汪汪的。
“勞煩大哥能夠提供小女子一個露宿之所,過來明早,我即刻帶著孩子離開。”懷衫換了換抱孩子的姿勢,請求道。
“留宿你當然沒問題,隻是你該如何報答我?”大漢說著,將油燈放到桌子上,一步步朝她逼近。
“天寒地凍,一個人睡怪冷的,你就給我暖一晚上的床如何?”他說這話的時候,肚子幾乎已經貼上了她的手。
“難道你沒看出來我是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懷衫後退了一步,抱孩子的手緊了緊。
“那你也寂寞很久了吧?”他說著,雙手就要探上她的身。
“哼!我若如此容易受欺負,也不會在夜裏行路!”她冷笑一聲,雙腳抬起,狠命朝著大漢的肚子就是一踢!
冬天人穿地多,她又趕了老遠的路,那一腳雖用了她很大的力氣,卻像提到一團棉花上,對他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嗬嗬!今日可是你送上門來的!雖然皮相差了點兒,本提不起老爺的興趣,誰知你脾氣還很倔!”他說著,雙手其下,箍住了她懷裏的孩子,用盡地拉扯著。
“你要幹什麼?”懷衫不敢用力,身子朝前傾了傾,孩子受到打擾,嘹亮的哭聲在屋子裏想起。
她立刻後悔了,不該這麼冒冒失失地跑了出來,“大哥!我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不要求他!”大門被猛烈地踢開,程皓話聲剛落,人就來到她麵前,一掌斜劈向大漢的脖子,一聲脆響,脖子一扭,剛好轉過一雙眼睛驚愕地看著滿麵怒氣的青年男子!
程皓冷峻著一張臉,雙眼如刀,看也沒有看大漢一眼,一手揪住他的手腕,順手一轉,引起哢嚓一聲脆裂。接著是左手手腕斷裂。最後他右腳狠利地踢了兩下,麵前的人就像斷了的木偶,歪歪倒倒地跌在地上,臨死瞳孔瞪裂猶如瞳仁,驚恐駭極。
他做完這一切,雙手沉默地將她和孩子扶住,懷衫全身癱軟無力地歪在了他的懷裏,顫抖著手將孩子埋進她的胸前,讓他吸允母體甘甜的乳汁。
“以後不要這樣了。我答應了要包你們一世平安,絕不會食言。”
他說完,脫下貂裘外衣將她們母子包好,沉穩有力地抱起她,走進飄揚的雪地裏。
“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她將頭埋在他懷裏暗自嘀咕了一句,“你是怎麼發現我出走了?”
“那是我正在書房,聽見了屋頂的聲音一路傳來,想起了你白日的反應和素來的秉性,回側院看了一眼,果然沒人。”
“於是你便追了出來?”
“是!”
“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你該怎麼辦?”他極輕地歎了一聲,為懷裏的女子,心裏不是不氣,不怒,卻一絲一毫也表達不出。
“我不知道,程皓,你知道孩子在 母親心中的分量,為了他的安全,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的父親是誰?也許我應該把你們母子送到他身邊。”他雖這樣說著,想起她即將為別人之妻,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到寧願她從來都沒有丈夫才好。
“他早就死了。”
“那就安安心心地呆在程府吧,日後你若不說,我便不問,可好?”程皓說著,微微地低下了頭,雙唇恰好輕輕地挨上了她頭頂柔順的發髻。
她沉默地看著懷裏熟睡的孩子,輕輕地點了點頭,在心裏對他說道,“有朝一日,我會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你的,也許說出來就意味著另一場永久的訣別即將到來,但我還不能做一個合格的母親,不能時時刻刻保護孩子和自己的安全,所以需要你的庇佑,程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