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我承擔責任就是。”她說著就朝大門外走,兩個丫鬟見狀隻得跟了上去,若夫人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可不好向少主交代。
程陵親自執鞭,馬車跑得快又平穩,四人來到謝府門前,隻見裏裏外外圍了很多人,大多是程劍派的弟子,“勞煩師兄通傳二夫人有要緊事找少主。”
程陵上前恭敬地對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說道,懷衫才等不及她的通傳,自己小跑著趕了進去。
謝家的寬闊的大院兒裏被綁著的男女老少擠得滿滿當當,而稱號就在滿臉義憤的人群中沉默地穿梭著。
他們經受一天的捆綁和暴曬,滴米未進,滴水未喝,臉上已經脫了一層皮,嘴唇幹裂地如同皴裂的土地,即使如此,他們的眼神依舊活躍,目光仿佛要噴出火般死死盯著來回踱步的人,僅有的幾個還能出聲的,沙啞地說著詛咒的話。
懷衫停住了奔跑的腳步,目光在一個個受傷的靈魂前遊走,漸漸她的眼裏蓄積的淚水自臉頰滑落,那些朝著她發出的汙言穢語慢慢地平息了,大家都用異樣而複雜的眼光看著她。
程皓這才意識道場中的異常,轉過身發現了她淚流滿麵,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朝自己靠近,那一刻,他心裏一直以來樹立的關於她的形象轟然崩塌,是自己錯了麼?
雙腳不受控製地上前將她扶住,隻聽到她伏在耳邊的低聲哀求,“求你放了他們。”
“如果他們肯說出存儲糧食的地點,我可以向皇上求情。”他不想給她直接的絕望,不帶任何感情地回應道。
“糧食?”她撲閃的淚眼對上他一臉的不為所動。
“去年秋收後,朝廷征收的糧食大額減少,自今年春天起就沒怎麼下過雨,現在全國有些地方已經出現斷糧的危機,皇上昨天給翼陽知府下了一道聖旨務必要查出謝家的糧莊建在了那些地方,否則再過幾個月將會出現大麵積的饑荒。”
懷衫怔怔地聽著,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連忙抹掉臉上的淚水,朝大廳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裏綁著謝家的另外兩位老人長房的大太太和二房的老爺-------他正是寧瓔和冰展的父親。
“程皓,你怎麼下地了手!”她咬牙切齒地走進廳房,一手握住大太太,一首握住二老爺。
“太太和老爺還認識小女嗎?我是寧瓔的朋友。”
“嗬嗬!寧瓔是瞎了眼才會交到你這種朋友!”
“不!我是薛籽鑫的女兒,謝流碧的妹妹!”她手上的力道重了重,壓低聲音對二老說道。
兩位老人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女子,這難道就是天意?流碧的確曾跟他們說過這件事,隻是他們能否相信?
“我的母親是秋碧曳,爹爹死後她和林椴衣走了,生下了我,我知道事情原委後就孤身進宮,在秋褚宮刺殺皇帝失敗後來到了這裏。”
二位兩人看了看彼此,在懷衫失蹤後,流碧曾寫了封信,讓二老注意西南這邊的情況,也就是那個時候,程皓收到通知,押解著大老爺和二太太進京。
“也罷,不論你們是誰,我們有一個條件!”
“您請說!”
“放了謝家的老老小小,發配邊疆也可以,給謝家留幾條血脈,至於我們兩個老骨頭,願意以死謝罪!”
懷衫轉過身看了看程皓,他沉默地點了點頭。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要刻上程劍派和翼陽知府的章,我們不信當今的皇上了,希望能夠相信你們二位。”
程皓很快地寫下協議,蓋好章交到老人手裏,他這才附在懷衫的耳旁說出了幾個具體的地址。
她拿著毛筆在一旁迅速的記下後遞給老人看,他滿含信任和期待地看著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