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懷衫趁瑖若上朝的時候,回太子 宮收拾幾件衣服,沒想正室的床上睡著一個女子,濃密的黑發鋪灑在枕上,她的頭被一床亞麻色的薄毯掩住,看不清容貌。兩旁各自立著兩個宮女,一聲不響地伺候著。
懷衫低下頭匆忙走進自己的隔間,瑖若什麼時候允許妃子在他的床上宿了呢?她迅速收拾好幾件衣服,打成一個包裹,輕輕打開隔間的門,不料腳剛邁出,床上的女子也醒轉過來,用手遮住胸部,睡眼惺忪地打量著她,“你是太子的宮女吧?我口渴了,倒杯水過來吧。”
懷衫隻得放下包裹,上前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夏清婉裸身坐在床上,雖用毯子掩著,從懷衫的角度還是可以看見大半她裸露的胴體。
夏清婉並不在意她有意無意的飄過去的目光,她咕嚕咕嚕喝完水,把水杯放在托盤上,側過頭看向懷衫,“你是他的貼身宮女,可知他有什麼特別的喜好麼?”
懷衫沒料她會問自己這些,隻得紅了臉,仔細想了會兒,而後茫然的搖了搖頭,“奴婢雖服侍了太子四個多月,卻對他的習慣一無所知,是奴婢伺候不周。”
夏清婉目光放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這才轉過頭偏向床裏側,忍不住兀自笑著,聲音裏有一種說不清辨不明的意味,不知是哀婉還是打趣,她的語氣也是這般莫不在意,讓人捉摸不透情緒,“我果真是睡了一覺睡糊塗了麼?懷了他的孩子就想著要好好討好他?這樣就可以消減他的厭惡?難道是嫌自己受的羞辱還不夠?”
她掀開了被子,任由兩個宮女端著托盤上前更衣,懷衫這才發現清婉的腹部有些凸出,她真的懷了瑖若的孩子!
她等清婉攜著宮女離去才拿起包袱,想著瑖若快要下朝回來,保不準是怎樣一場狂風暴雨,她逃也似地離開了太子 宮。
一路狂奔,不敢停下急促的步伐,來到展玉宮門口,她才緩了下來,有些氣喘地走了進去。
“什麼事這麼急?”謝流碧聽到她的腳步聲,從內室走了出來,站在門廊上,一臉笑意,神色溫柔地看著她。
懷衫頓時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整個世界仿佛天旋地轉般,她早該料到,在展玉宮是遲早會見到她的。
“奴婢見過駙馬爺。”她有些別扭地俯下身,臉因氣喘而漲地通紅。
“快進來歇歇吧。”流碧走下台階,極其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包袱,她甚至都忘了推脫一下。
一切都極其別扭,說不出來的怪異!
冰展見他倆進來也忍不住地打趣,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去看看大哥帶來的香菇烏雞燉好了沒有。”說著對兩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不動聲響地退了出去,房中頓時隻剩下了兩個人。
“師兄!”懷衫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他,心裏的話到了嘴邊,用了很大的力氣也說不出口。
“皇上被刺那天晚上我什麼也沒看到,以後不要這麼魯莽行動,皇上身上高手如雲,妄自行動隻會送了性命。”
“師兄!”懷衫依舊死死地盯著他,他的臉平靜地沒有任何波瀾,似乎隻是記敘過去某個時刻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那一夜,他們兩個在眨眼之間揮劍殺死了二十三個大內侍衛,這一切就這樣雲淡風輕地被他一筆帶過。
“為什麼?”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護著自己?雖然有門之誼,可他現在是康頌皇朝的駙馬,不應該對她這個膽大包天的刺客繩之以法麼?
“因為我喜歡你啊!”流碧看著她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不由戲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