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皇後娘娘,芸嬤嬤是兒臣母妃的宮女,故昨日去見故人。”
“可你們故人相見,她就自盡了!”鳳眼圓睜,麵色依舊平靜,於無聲處醞釀著黑雲壓城的強勁威力,兩人沉浸在她的目光下,呼吸都似乎滿了半拍。
“是啊!芸嬤嬤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為何公主去了,她就自盡了呢?”懷衫臉上浮現一縷嘲弄,周身凝聚起強大的殺氣,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著。
“放肆!”站在夏瑾瑜身旁的老婆婆見狀,上前一步,一手甩到她臉上,“鳳瑜宮哪有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說話的地方!”
懷衫笑嘻嘻地看著她,手掌微微翻起,“啪!”老太婆臉上的笑容瞬間扭曲,肥胖的身子轟地跌坐在地上,嘴角漫出細絲般的鮮血。
“哇!這沒法沒天的小妖精!皇後娘娘您可要給老奴做主啊!”
懷衫一臉認真,惟妙惟肖地模仿著她的口吻,“皇後娘娘還未開口,鳳瑜宮就有你這個夠奴才動手的地方麼?”
夏瑾瑜眯著眼睛打量了她一眼,忽然用手絹捂著嘴,嗬嗬輕笑。
看來這個丫頭不僅沒有心機,而且愚不可及!她笑了好一會兒才端了端身子,恢複正色,朝身旁的宮女揮了揮手。
不一會兒一隻托盤被端到了兩人麵前。
裏麵時一條染血的手帕。
康玉嬋微低下頭,緊緊咬住嘴唇,忽抬頭陰厲地看著鳳座,“皇後娘娘果然手段毒辣,兒臣自愧不如。”
“昨天在青衣巷公主被一個宮女撞了,想必這人是皇後娘娘的吧。”
“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雖然太子寵裏,我也是個大度之人,但宮裏的規矩,祖祖輩輩定下來的,你最好老實點兒。”
“是奴婢僭言了。”懷衫漫自笑著,一臉無所謂地立在一旁。後宮的爭鬥,說開了,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權。康玉嬋一心想扳倒皇後的權威,夏瑾瑜不擇手段地除掉每個威脅自己的所在,這些都和她的打算無關。
“皇上駕到!”尷尬地沉默被一聲驚雷打響,好戲才真正地開始了吧。
“妾身(兒臣)(奴婢)見過皇上。”
“起身吧。”
懷衫情不自禁地打量著龍眉微蹙的男子,一身明黃的龍袍裹著並不有些用中的身體,五十多歲的年紀,兩鬢染上濃厚的白霜,神色嚴峻,舉手投足之間卻沒有令人肅穆的威嚴。
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原來以如此心機滅了薛府一門的皇帝,既沒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相貌,也沒有一代帝王應有的氣質。她突然有種預感,康頌的繁榮昌盛很有可能就葬送在他手裏。這樣想著,心才不會像尖刀淩遲著這般刺痛。她收回尖銳的眼神,換上一副漫不經心的偽裝。
夏瑾瑜盡量詳盡客觀地將事實描述了一遍,康玥晁親自用指尖夾起手絹展開,鮮血凝成的兩排暗紅的文字,悲涼無言地訴說著死者生前最後的遺願:“肅敬皇後之死乃良妃一手造成,與現皇後無關,死者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