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嘛!”懷衫掃了康玥晁手裏的血手絹一眼,低聲自顧說著,聲音不大,每個字卻被場中的人聽得分明。
皇帝目光斜蹙,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掃過她,最終將所有的情緒照進皇後眼裏,隻餘一汪清寧,無絲毫波瀾,“這是哪兒來的小丫鬟,朕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稟皇上。這是太子的宮女,名字叫林懷衫。”皇後故意擺出一副鄭重的模樣,說完微低下頭,嘴唇微抿,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襲上眼角眉梢。
“林懷衫!”皇帝嘻嘻咀嚼著這個名字,明白了皇後貌似不經意流露出的嘲諷,心裏一時有些懊惱,隻抬了眼,正式地打量了她一眼,“既如此,你來說說,這怎麼欲蓋彌彰了?”
“回稟皇上,奴婢昨日隨公主一同前往的青衣巷,公主隻是問芸嬤嬤肅敬皇後逝世的隱情,並無隻言片語涉及到皇後,為何手絹上偏偏有此一說呢?奴婢覺得此舉有些掩耳盜鈴。”
“是啊!臣妾也這般覺得呢!”皇後抬起眼,故作驚訝上前一步,指尖觸碰到了手絹,仔細地看著上麵的自己,而後又了然一笑,轉身看向一臉正色,半響不語的康玉蟬。
“這手絹上的隱約繡著兩隻鴛鴦,倒很襯蟬兒這個剛出嫁的新人,本宮記得新婚夫婦都隨身帶著這麼一方手絹,蟬兒可否把你的給本宮看看。”
玉蟬素手沿著衣際垂著,此刻微微卷曲著,想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方才如此這般捏著。
她沉了沉嗓音,低眉順眼地說道;“兒臣早上被皇後娘娘傳訊地急,將帕子落在了太子哥哥的宮裏。”
“蟬兒,我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不相信你母妃如此歹毒,過去的一切朕都查得清清楚楚。已經過去了的就讓它們像翻過的書,誰都不要再提起了吧。”
懷衫心裏不由泛起一絲氣憤,這個皇帝什麼都沒有查清楚,卻打算如和稀泥般憑借著自己的身份將一切都壓下去,這樣隻會助長她們之間的恨意。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皇帝是有些昏庸的,她雖想要了他的命為父報仇,卻漸漸明了,那場謀殺應該是“珠玉”公主康懷衫一手策劃的吧。
但若不是他昏庸無道,爹爹又有機會功高蓋主,權傾天下?
不管怎樣,殺掉夠皇帝總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瑖若平日雖有些驕縱霸道,一向是非分明,賞罰果決,絕不會像他的糊塗父皇這般。
她心裏如此想著,腳步已抬起,極其小心地朝皇帝邁了一步,雙眼緊緊注視著屋中的場景,第二步剛一邁出,太監尖銳的聲音傳進屋裏,“淑妃娘娘前來請安。”
語聲剛落下,謝冰展已嫋嫋婷婷地進了屋,“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眾人依次行禮完畢,冰展才一手放在腰身,一臉歉然說道;“臣妾今日請安來得晚了。還望皇後娘娘贖罪。”
皇後雙目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腹部,淡淡的語氣:“我已叫人傳話了,今天不用請安,你宮裏的奴才沒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