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出了東宮進了禦花園,學著上次林椴衣的樣子,躍上高牆,貼著屋簷,在高樓的掩映下快速地飛奔著,停在一處宮殿的屋頂。
距離此處宮殿一裏外的地方才是皇帝待的神火殿,神火殿外是一個環形花園,花園則被四通八達的道路包圍著,行刺的人無論從那一條路走過,都會驚擾到四周交叉巡邏的侍衛。
懷衫在高處也隻能看到殿外的大致情況,至於殿內,在模糊的月色下,根本就看不清,她眉頭微皺,心裏涼了一大截。即使探察到了神火殿的所在,她也 近不了皇帝的身,像流碧師兄那麼高強的武功,也不過是有個禁衛軍小分隊裏的一個小小的將領,其他的人更是高深莫測。
她垂著頭無力地往回走,一時鬆了神,一不小心,踩到屋簷上的琉璃瓦,腳下一滑,整個身子已失去了平衡,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噗通!”,沉悶一響,屁股上鈍鈍地疼,她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已被十幾把刀劍團團圍住。
“懷衫,你怎麼從皇後娘娘的宮殿上掉下來了?”謝流碧看了她一眼,大庭廣眾之下,確實有些難辦。
懷衫齜牙裂嘴地笑了笑,不敢亂動,“我晚上睡不著,便出來走走。”
“三更半夜飛簷走壁,絕對沒有什麼好事兒,我們還是交給皇後娘娘處置吧!”一個侍衛不由分說將她從地上拉起,用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便拉著她朝鳳瑜宮走去。
“這麼晚了為一件小事兒驚擾了皇後娘娘的鳳駕,隻怕不太好吧,她既然是太子 宮裏的宮女,我們暫且先送回太子宮,等明天天亮,再稟明太子,讓他處置。”流碧上前一步避過他的劍將她拉起,隔在了懷衫和那個侍衛之間。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眼,刀劍收起,流碧領著她走回太子東宮。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一路都沒有說話,進到太子東宮時,驚醒了裏麵的奴才,小圓子聽聞事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後,便誠惶誠恐地去找太子,不一會兒瑖若便衣著淩亂地趕了來。
“你去哪兒不好,為什麼要掉到鳳瑜宮前麵?”瑖若劈頭一句訓斥,讓她頭垂地更低了。
他又看了流碧一眼,終於平和了語氣,“有勞謝侍衛將我的宮女押回來,不早了,你們都歇著吧。”
懷衫見他一反常態,竟沒有發脾氣,不由暗鬆了一口氣,轉身看了流碧一眼,朝瑖若行了個禮,便垂著頭,做賊似的跑回隔間。
躺在床上上後,整個心還嘭通直掉,院子裏一陣窸窣,便隻剩下一個人的踱步聲,懷衫等了很久,門還是輕輕地推開了。
康瑖若坐到床沿看著她,見她果然睜著眼,目光柔和了些,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卻仿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奏,讓她有些不寒而栗,身子忍不住在被窩裏抖了抖。
“告訴我,為什麼要外出?”
“睡不著,就想四處走走。”她將臉蒙在被子裏,隻露出兩隻眼睛,瞪地大大的,顯得很無辜。
“為什麼選擇今天?”
“因為隻有今天你不在啊!”她翻了個白眼,但不能讓他看透自己的詭計,否則以後外出就很困單了,隻得轉了轉眼珠,語氣有絲委屈和撒嬌的意味,“今天睡不著。”
“嗬!還不承認你這是吃醋了麼!”他暗笑一聲,猛地將她拉起,差點兒碰上她的鼻尖,一手扶住她的身子,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睛裏,“說,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