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發現整個身子趴倒在床上,被一雙輕軟的薄毯蓋著,身後一片清涼壓製著皮肉裂開處絲絲滋生的暗疼。
康瑖若坐在一旁,見她醒轉過來,嘴角動了動,臉上重又結上一層冰。
懷衫這才發現自己隻穿了撿內裳,大腿及下光溜溜的被濕濕滑滑的藥膏覆蓋著,她忙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立即牽扯到傷口,又是一陣撕心般的疼。
瑖若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傷口剛清洗幹淨上了藥,你好生躺著,別動。”
懷衫不去理會他,將臉埋在枕裏,沒由頭地低聲嗚咽著。
“你哭什麼?”瑖若慌了神,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你出去!”哽咽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齒地擠出這三個字,她現在行動不便,否則早就抽出一把劍,對著他瞎砍一通。
“不就是脫了個衣服,敷了個藥麼!反正你整個人遲早都會是我的。”他故意欺身一步,快要貼上她的頭,一臉戲謔地說道。
懷衫陡然抬起頭,一手撐著身子,一手已在他的後背重重一擊,瑖若不意她出手如此迅速,陡然受力失去平衡,身子一沉,便朝她砸去,微一低頭,激烈地撞上了她的唇。
懷衫心裏一驚,忙朝裏縮,瑖若整個身子倒在了床上,他索性翻了個身,與她並肩到躺著。
她早就又羞又驚,見他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忙將被子扯了扯,裂開的皮肉觸到床單,她不由倒吸了口冷氣,一臉戒備,無辜而受傷。
康瑖若不由心裏一動,自床上坐起,雙手不由分說將她抱起按倒在床上,恢複趴著的姿勢。
“不要、、”
“啪!”他話沒說完,臉上已吃了一巴掌,不由有些氣惱,故意起身上前,雙眼瞪成銅鈴,死死盯著她:“你就這麼希望我對你做點兒什麼是不是?”
懷衫早就覺得他不安好心,此刻愈加激憤,隻恨自己完全處於被動,奈何他不得。
瑖若見狀,心裏莫名生出一股氣,他忽地緊緊貼上她的唇,雙手緊緊箍住她的腰。
“你幹什麼!“懷衫急忙地推搡道,無奈兩隻胳膊已被他箍緊,嘴又被他有力地堵住。
她隻得死死瞪著她,大聲抗議,剛一張嘴說話,他的舌頭便趁機探了進來,與她的纏綿在了一起。
懷衫隻覺得腦子裏一轟,便忘記了思考,她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和美好,可惜隻持續了一秒,轉瞬消逝,被填無邊蔓延著的侵滿腦海的羞辱所替代。
掙紮既是徒勞,她漸漸放棄了反抗,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的眼,灑下一滴一滴繽紛的淚雨。
他的心徹底淩亂,隻胡亂用唇輕輕抹去她的淚,輕輕攬她入懷,一聲歎息“你究竟想怎麼樣呢?該怎麼辦?我已經徹底沒有辦法了。”
“你放開我。”她不為所動地離開他的懷抱,恢複趴著的姿勢,呼啦一扯,將被子蓋過頭頂,遮蔽掉所有的視線,用力抱住枕頭,眼淚如打開的閘門,噴湧而出。
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抖動,每一次撕扯,裂肺的疼將心也一點點地吞噬。鮮血重又恢複活力,一支支細流四散開來,漸漸染紅了床單。
他隻是無助的看著,心,焦慮、淩亂、不知所措。
終究放棄了嚐試和靠近,無奈地發出一聲歎息,他轉身走出房間,“好好照顧她吧。”對著門外的宮女簡短吩咐道,天已黑透,他來到書房,將自己淹沒在一片黑暗之中。
懷衫兀自哭著,在一片黑暗和狹小空間的庇護下,哭得天昏地暗,忘了時間和空間。
門外悉悉索索,似有什麼倒塌的聲音,她心裏一沉,忙抹了淚,將頭自被子裏探出,窗戶打開,掠出一個黑影。
“師兄!”懷衫看著扯下麵紗的男子,聲音有些嗚咽,低聲驚呼。
流碧立刻做了個噤聲狀,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跟前,掏出瓶藥遞給她,“這是臨水閣的金瘡藥,趁沒人的時候自己抹了,傷口會好得快些。”皇宮裏雖然什麼都有,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冒險來了一趟。
懷衫抽抽嗒嗒地接了藥,流碧心裏有些不忍,深吸了一口氣,心疼地囑咐道:“你要照顧好自己,他畢竟是太子,不要跟他頂撞。”
懷衫呆呆地點點頭,流碧深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飛出窗外,掩入模糊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