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康玥晁以嫁公主為誘餌,置爹爹於死地麼?”流碧恨恨說道。
“那也是他願者上鉤啊!我從來沒有見過像神像那般迷戀一個人,如果不是康玥衫,神相也不會走到那一步吧,究竟誰是因,誰是果,這些年來我也沒有琢磨透徹。”老掌櫃吧嗒吧嗒汲了汲杯中的茶水,暗自歎了一口氣。
“先生認為,流碧該讓她進宮麼?”
“她想進宮?”掌櫃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個讚許的笑“這才是薛籽鑫的女兒啊!”
“不過我不能和她相認,對不對?”流碧拿出火折子,將絹帛點燃。
“不能夠,我們有更周密的計劃,她已經是個意外了,還好是對我們有利的意外。”
“我明白了,辛苦先生了。”絹帛在手中一點點化為灰燼,隨風消散。
“我已經在臨水閣外安排好人手埋伏,你隻需在這兒等一兩天便可。”
流碧放心地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臨水閣,瑖若將玉玲打理好後,帶著她給懷衫和明裳道別。
玉玲一路都撅著嘴巴,當著懷衫和明裳的麵依然苦苦都哀求道:“哥哥,你就和我一塊兒回去吧。這樣爹爹和娘會很開心的。”
瑖若扯著她的小臉蛋兒說的;“爹娘那麼喜歡你,你回去就好了,哥哥還得在這兒多練幾天劍呢!”
玉玲見他心意已決,才抿著嘴,依依不舍地和明裳、懷衫道別後,又去拜見戴雲輝,終究極不情願地被瑖若抱上了馬車。
“替我給你娘敬一杯茶吧,後宮事物繁忙,辛苦她了。”瑖若心有不忍,對她小聲叮囑到。
“嗯!玲兒明白。”玉玲這才放鬆了表情,給了他一個燦爛開懷的笑。
馬車在平穩的官道上悠悠的走著,車轅上坐著兩個身強力壯的車夫,都是皇宮裏數一數二的高手,玉玲不時挑起簾子,朝後看一眼,突然,她注意到草林中窸窸窣窣的動靜,忙招呼了車夫。
兩個車夫早已意識到了異常,狠力揮鞭,加快速度朝前奔去。
“殺啊!”叢中傳出一聲怒喝!十幾個蒙麵大漢從兩邊迎麵衝了出來,生生將奔跑的怒馬逼停。
玉玲緊緊扶住車壁,管緊車門,靜靜聽著外麵的廝殺。
砍擊,呼號,她強逼著自己冷靜,不去叫喊,不去哭號,時間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刻都無比漫長,驚心動魄。
不知等待了多久,她顫抖著雙手,悄悄揭開簾子的一角,抬眼便見一個車夫,一動不動地倚靠在車門前,汩汩的鮮血自他的脖頸流出,順著車輪流淌,一滴一滴地緩慢融入鬆軟的塵泥,他的臉已經模糊一片,或大或小的傷疤縱橫,隻有那雙手緊緊地抓住車幫,用身體為她築起一道脆弱的屏障。
還有一個在艱難地抵抗著。
天地突然變得變得昏暗起來,滿目的血紅低沉地籠罩在頭頂,玉玲木然地盯著四周慘烈的廝殺,雙手緊緊地抓緊車簾,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