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城雲才蘇醒,在地上掙紮起來。
“為什麼眼睛睜不開了……鬼壓床?”他呢喃,空氣中彌漫的香氣讓他想盡快醒來。可醒來絕非易事,眼皮重的要死,他廢了好大的勁兒才眯出一條縫,瞧見一個女人,同樣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邢曦!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問題出現的下一秒,答案就有了。好奇心不止會害死貓,還會害死人。
有好奇心是一件好事,保持克製更是一件好事。可從古至今,能夠壓住欲望的“聖人”,有幾個?
邢曦跟了過來,那群人摟草打兔子,抓了她也不奇怪。
還好,她的衣衫完整,神色也沒有異常。
腦袋終究是昏昏沉沉,他的眼睛明亮起來,能夠打量這裏的布置。
亮晃晃的大燈在頭頂上晃悠,“嘎吱嘎吱”的發出響聲。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廠房仍舊光鮮,他們口中的光鮮指的是舊式風格的裝潢,八仙桌,牆壁上的竹,不倫不類的屏風。
這裏的一切都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回到小時候,在恒城的時候。
他又想起了諾姐姐,想起了大朵大朵的雲,湛藍色的天,一望無際的草地。
他癡了。
“小雲子!”
她清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坐在山泉邊上的青石上,軟白轉紅的白櫻桃任卿采擷。
春日的陽光透過稀稀疏疏的樹葉,落在大青石上麵,暖的南城雲想要睡上一覺。
可他偏偏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閉上眼睛的。
“我昨天去了關隘後麵,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她笑吟吟的說,他不曾聽到其他人提及關隘,更不知道那後麵有什麼。
“那裏應該是一處古戰場,有好多好多的甲胄武器,還有一些很大很大的骸骨,十多米高,百米長的那種。”她那時候歲數不大,卻總比小雲子知道的多一些。
小雲子甘心充當聽眾,聽著人,妖,諸天神佛,滿天星鬥之間的事,仿佛置身於異世界當中。
腦海裏塵封已久的記憶不斷湧現,隻是,奇怪的地方越來越多。
“你還記得嗎?去年你說完帶我去關隘後麵看看的,可是你到現在,還是說,哪裏太危險……”南城雲坐起身子,一股腦的埋怨,年幼的他絕說不出這番話,年長的更不會如此做。
很多人都說南城雲是謙謙君子。
更多的人說他是一個神經病。特立獨行的人在戰勝一切困難之前,是會被唾棄的。
就像黎明之前的黑暗一樣,壓抑的讓人絕望。
諾姐姐愣了一會兒,摸著他的腦袋說:“會的,會有那麼一天,我會帶著你去看看新的世界。但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
“說不清,道不明,因緣際會或有一絲緣在。”她抿著唇,皺著眉,逐字斟酌:“但,那一天遲早會到來。”
南城雲始終歡快不起來,諾姐姐也是如此。倘若這是回憶,回憶裏的人與事兒怎麼會變成這樣。可若不是回憶,夢境,又會是什麼?
他忽的明白了,說不清,道不明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