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唐彥正愁得不知該往何處去,猶豫間不知從哪伸來一隻胳膊直接就把自己按在臨近了一張桌上,一片混亂熙攘中,饒是自己這樣的身手也愣是沒看清出手之人是誰。
不過,既坐了下來,自然得客套寒暄一圈才不失了禮數。
他是迷迷糊糊坐了下來,自然也沒見得身側之人與對麵那人互為擠眉弄眼的把戲。
他雖是不知,那心中有鬼的人兒卻是忍不住白了自己身側的友人一眼,而後壓著嗓音嗔怪了一句:“你們想作甚!”
夏影用杯盞遮住嘴角,壞壞一笑:“本就多年未見了,如今這大過年的,自然得遂你一回心意。”
那青年便再沒有再多言語,隻爽朗笑笑撩起袖子,露出瘦削一雙手腕,一把就揪住了夏影的衣領,一手撩起肩畔長發,道:“才不想跟你爭論這些壞興致的話,接著拚酒才是正真!再來!再來!”
唐彥輕咳了一聲,將將要開口做個自我介紹,卻聽得對麵不知誰人將杯盞往桌上一磕,一聲輕喝:“呀,竟又輸了!說吧,這回又該罰什麼?”那聲音低沉輕柔,又帶了幾分醉酒的惺忪,唐彥停在耳裏卻覺得出了奇地撩撥人心,這才好奇地向桌對麵那群正酒酣嬉鬧起來的幾人定睛望去。
“罰你什麼好呢?還得容我們商量商量……”隻見對麵那幾人一應幹淨清爽的短打衣著,底衫卻是白得晃眼的白衫,然則,外罩的衣物上都在不起眼的地方繡上了炎炎烈陽的徽飾,卻原來是“陽”字一部的。
他們幾人樣貌本就不俗,再襯著周身那股子放蕩不羈,那派江湖兒女的豐神俊朗的氣度,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見他看過來竟都帶了幾分壞笑輕輕推了一把他正對麵一個眼角眉梢滿是醉意的青年,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什麼,可巧那青年卻正是剛剛出聲之人。
“唉,有了,多日未曾被你魔音灌耳過,不如你今日且就唱首時下正新鮮的小曲吧。”
這青年樣貌相較自己與他身側的這些人倒是尋常了些,看身量顯得有些單薄了,一張臉蛋倒是圓潤的平添了幾分稚氣,讓人摸不清他究竟年方幾何。
唐彥心想“天下”之內何來這麼一位張揚放誕的白淨青年,自己竟似從未在“內院”見過他。要知,自己雖身在“夜”,卻與“陽”中小輩交好之人也甚多,因此得以長長出入“陽”的起居之地。
不說全部,至少“陽”字一部中有八九他都是認得的,但惟獨對這男子他竟沒有半點印象。
看他與人推杯換盞間言笑晏晏,粉嫩的臉上綻著一抹分外討喜的歡愉笑容,似乎真是的樂在其中。唯獨眉宇間那股子肅殺即使在這喜慶的日子裏也沒有掩去,讓人即使是想與他親近的,卻在靠近時又忍不住退後了。
青年身前已擺了不少酒盞,顯是已喝了不少的,眼中本已有了幾分愣怔,誰知轉眼間看見了唐彥,竟瞬間清明了起來。
他傻愣愣看著他,忽地又咬住了下唇,那雙圓圓的眼中水波流轉不止,卻似怕驚擾他般沒有再多說什麼,隻略禮貌的點點頭又轉回頭去跟身邊人繼續笑謔:“隻不過扮過那麼一回角兒,你們還真就把我當什麼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