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拭薇剛眯了這回籠覺沒一會,就聽見有腳步聲靠近,步履輕盈,呼吸沉緩,卻不是熟悉的腳步聲,估摸著又是那些長輩知曉自己回來差人過來傳話了……
不想理會嘛,將腦袋往薄被裏又縮了縮,掩住了氣息,佯裝還在熟睡。
果不其然,腳步在身前頓住,聽到來人輕聲言道:“師姐?”拭薇心裏暗付:照理說這把低柔暗沉、音色優美的嗓音自己肯定是過耳不忘的,嗯~連聲音都沒什麼映像,必定是個不相熟的,不然哪能在這種時候過來打擾。
在此不得不解釋下,雖說拭薇姑娘在華山是出了名的溫吞脾氣,可那起床氣的程度—應該可以算上是她的逆鱗之一了吧?!相熟的沒幾個不知她這破習性,在吃了大大小小無數明虧暗虧之後也就不怎麼在丫熟睡的時候出現在她周圍;餘下的師兄弟姊妹不是不待見她,要不就是直接沒那膽色直麵那所謂的首任“戰劍”威嚴,反正時至今日,已經沒幾個不識相的敢驚擾這地痞睡覺的了。
所以某人習以為常地翻身繼續淺眠,卻不料眼簾上突然投下一層陰影,忽至而來地光影變幻惹得她即使閉著眼也還是忍不住轉了轉眼珠。呐,似乎要裝不下了去了……
不過來人卻似沒有注意到這些,隻是再也沒有了言語。然而不多時本就心虛的拭薇耳畔傳來旁人的吐納呼吸之氣,清淺溫暖,唯恐驚擾了我的睡眠—是他俯下身來?
唐彥看著裝睡那人微微扇動長長卷翹的羽睫,愣是強撐著不願張開雙眼,眼中的笑意也就更甚。她原本輕輕拽在掌中的落葉不知何時已滑出指間,五指更是在一瞬間就不著痕跡地搭上身側佩劍劍柄。
拭薇將眼睛睜開一線,眯縫的眼卻隻看到他撿起自己剛剛翻身時掉落在地的薄被替她掖好,然後斜靠著那棵老槐樹坐下,悠然地閉上雙眼也小寐了起來,看架勢似乎也不願意浪費了等待她醒來的時光。
唉……她心下暗歎口氣,安老頭算是愈來愈會對付自己那乖張脾性了。
這貨終於極不情願從躺椅上爬起,抬起頭瞟了眼近前的年輕弟子,漫不經心地抬起手,開口止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語:“不用說了,我也已猜到個七七八八了,說吧,他在哪裏等著我?”
唐彥這會子卻裝出一副低頭斂眉的樣子回道:“師姐,掌位和師尊在白雲宮。”
聽到這話的人心下一煩躁,忍不住捏住了眉心繼續醒神外加腹誹:還真是有些頭痛哇,這兩位一起的托付的可向來沒有什麼好事……還真是不知道那人物這次又是招惹了怎樣的麻煩,所謂的家大業大麻煩大還真是千年跌不破的道理。更何況有著那個野心隨著年齡與日俱增的掌位在,我們這些卒子又哪會有什麼悠閑地時光。
“對了……”拭薇驀然抬起頭,來人的容顏這才完完全全映入了眼中。隻見零碎的晨光躍過樹葉枝椏映在來人臉上,斑駁光影融入了他的容顏,雖看不清卻也壓不下那頗為驚豔的感覺。
好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似乎輕輕一眨就會滴出淚來一樣,印象中華山好象沒這麼號容顏俊秀的人物,於是某位被色相所迷惑的師姐完全拋開了自己先前的疑惑,隻挑眉輕浮地開口問道:“以前怎生得沒見過你,是新來的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