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回到了客棧,飯都沒吃便都各自回了房。
清影回到自己的房後,關上門的瞬間一種無力感從身體深處襲來,身體慢慢地滑坐在了地上。她低頭看著自己那雙蒼白的手,試想著這雙手要是剛剛殺了莫林的話,那她……一陣恐懼感也襲了上來,她怕得渾身發抖,她不敢想象,不敢想象自己的手要是沾滿了莫林的鮮血的話,那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捂住耳朵,緊閉雙眼,什麼都不敢聽,什麼都不敢看,什麼都不敢做。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僅僅是因為一個稱呼,一個人,一些話,自己怎麼會動搖成這樣?
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不是嗎?親眼看著他死去的不是嗎?那還有何可怕的?
【我就算死了也會跟著你。】不要,不要。
腦海裏出現了一個邪魅的男聲,似是引誘,似是詛咒,但卻如同情人般在她耳邊低喃著:
【我活著也要跟著你,死了也要。】我求你,我求你。
【我要讓你不停地受到折磨,物不能食,夜不能寐。】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要讓你一直記著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直到永遠。】
莫麟,莫麟,莫麟,莫麟,救救我,救救我。
她低聲哭泣著,像一隻失去強大的母親父親保佑著的幼獸,充滿恐懼,充滿悲傷,隻能發著抖,等著刑罰的到來。
這,是她的心魔,永遠都逃不開的心魔。
——
隔天,莫林招呼胭脂以及清影吃早餐,但是兩人都等到快正午的時候才來。
胭脂向坐在飯桌對麵的莫林彙報了一下情況:馬嚴所寫出來的幾家藥店她全部去調查過,家底清白。大夫們所開的藥也都全部沒有問題,當然她也隻是拿馬嚴給的單子去調查,還沒有從馬嚴那裏拿到實際藥材去調查。
“藥店裏的夥計們有沒下手的可能?”莫林問。
胭脂想了想昨晚上手下們的彙報情況,說:“並沒有,不過那僅限於表麵上,畢竟身份這種東西是可以偽造的……”
莫林捏了捏緊皺的眉心,低頭緩緩道:“那也就是說,藥店的家底也有可能是偽造的……隻要後台夠硬的話……”微微歎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這事並沒有那麼快就可以結束它,但是心裏仍舊有種挫敗感……
“咚!”一聲打斷了莫林的思路,莫林抬起頭望向坐在旁邊的清影,看她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了桌上,他有些不解。
仿佛看穿了莫林的想法,清影解釋道:“這是我昨晚從馬公子家拿來的。”
莫林拿起瓶子仔細查看,才想起昨晚在院子裏清影所呆的角落裏也放著一些瓶瓶罐罐。不過這瓶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用來裝藥的小瓷瓶,況且這重量好像裏麵已經空了的樣子。
清影示意莫林打開瓶口,莫林小心翼翼地拔起木塞,沒能倒出什麼東西,湊近一聞,瞬間眉頭緊緊皺著。
胭脂看到莫林一臉嚴肅的表情,也拿過瓶口一聞,卻是什麼也聞不到。
“胭脂。”莫林放鬆了剛剛一直緊繃的身體背靠在椅背上,表情一臉奇怪地問:“馬嚴與他妻子是做什麼生意的?”
胭脂有點不明白莫林這麼問的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馬嚴是販賣香料的,而他的妻子是出了名的能辨別香料的能人。”
莫林突然間笑了起來,道:“那就沒錯了。”